啊?”马飞小声埋怨道。 黄督军向外瞧了一眼对方的人,惊讶了半刻,接着笑岔气了,怎么连伤号也来了?望着脸色愈加铁青的赵督军,他很是自信,自己那十个卫兵,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这一次应该是很普通的一事儿。 他拿起茶杯,慢慢地伸到窗外,手一松,杯子碎裂的那一声清脆之音如同惊雷怒哮一般,顿时枪声大作。 楼上饮茶叙旧,屋外刀光剑影。 有人忙于躲避,有人一昧冲锋陷阵,还有人一股脑地射完所有子弹。接连不断地有人挂彩负伤,有人被流弹击伤头部而毙命,还有人手捂着伤口继续战斗。双方都已杀红了眼,惨如人间炼狱,血腥激烈之状难以形容。 茶楼上,笑声此起彼伏,似乎硬要将外面枪声掩盖下去。 两位督军品着刚换上来的茶水,黄督军说着几则不着边的笑话,却不断地被楼外刺耳枪声打断,厌恶之色使得副官赶忙闭上窗户。他俩没有一人朝下面看一眼,仿佛与其没有任何关系。 一会后,茶汤见底,副官双手奉上一白色手绢,黄督军接过后慢慢擦完嘴,随手开窗将手绢往外一扔。 马飞的枪法精湛,少有失手的时候,却引来了对方的“关照”,数发子弹悉数向他射来,呼啸而过,钻进身后的墙壁上,四溅的墙土洒落在旁边高力的身上。 高力一直伏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血腥场面。震耳的枪声,飞溅的血花,周汉的喊叫,这些早使他楞在原处,大脑一片空白,稍一露头就有子弹迎面飞来,哪还记得任务。 突然天空中缓缓飘来一片白色的手绢,是那么的洁白神圣,在枪林弹雨之中如同落叶于秋风下摇晃不定。士兵们清楚这暗示着枪战的结束,畏惧军令,枪声瞬止。 黄督军的副官一溜烟跑下楼,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乐滋滋地飞奔上楼回禀道:“我方死两人,伤六人。赵督军一方则是死四人,伤六人。” 听到这里,黄督军示意赵督军也派人下去核对,赵督军面色平静,似乎在意料之中,只淡淡说了四个字:“愿赌服输。” 黄督军露出得意之色,一再叮嘱道:“今晚我带其他几位督军一同去你那里取大督军印。”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那侥幸活下来的六名卫兵都已挂了彩,见到赵督军的到来,挣扎着起身迎接。卫队长周汉简单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见赵督军冷默地瞅着他,内心发憷,寒意由心而生。 赵督军一向都是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无人能猜出他内心的想法。这次他仅仅吩咐众人相互惨扶着回到原园。 原园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治疗伤者,采购棺木,设置灵堂,并请来几名法师超度亡魂。 周汉却独自来到赵督军的房间请罪。 冷静后的赵督军细细缕了一遍这几日的前因后果,甚至破天荒地点着一根香烟,右手夹着这根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见到周汉的到来,赵督军看着这位他始终信任的手下,一直在纳闷他这样做的缘由? 出乎周汉意外的是,赵督军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杀死黄督军的手下,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刚才要把伤员带过去,只是责问了一句“杀人后为什么没有报告我?” 周汉总算有了辩解的机会,解释道:“他们总是欺人太甚,卑职想私下里杀他几个人给您消气。后来卑职也知道闯下了大祸,想着咱们回到四川后再向您如实禀报。” 周汉的回答没有令赵督军满意,他叹了口气,意味深长说道:“你这几日就待在房子里,自己反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