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的阴影。但听到这话后,立刻又是怒发冲冠,“齐殿下好大的威势,竟然这么蛮不讲理!难道不知道鸣玉坊的规矩?”
只一句话,谢涵便知这位的段数比之厌阳天差的远了呢。
他莞尔,“孤什么的没说,怎就好大的威势了?”随后面上划过一抹恍然,“看来这位壮士实在是很崇敬仰慕孤啊,一见孤便能感到威势。”
何青一卡,抖着手指,“你你……”
谢涵转而对他周围人一笑,“今日是孤这边的人喝醉了,搅诸君雅兴,诸君今日一应账务便算在孤的帐上。至于这位壮士……”
他笑眯眯地转回头再看鼻青脸肿、侧脸还流着血的何青,上前一步,掏出汗巾,“至于这位壮士,既然如此崇敬孤……便由孤亲自来为你拭血,可好?”
当对方靠近过来时,何德身体一僵。谢涵恍若未觉,动作轻柔地给人擦了擦,方把汗巾塞人手里,赞道:“这位壮士果是青年才俊,英雄配美人,孤亦觉赏心悦目。”
说着,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红纱歌姬,温声道:“这位姑娘受惊了。昨日孤收到供上来的一批玉器,其中一把玉箫,看起来和姑娘很相配。”他拍拍手,立刻有人小跑上来,呈上一把浑身通透的红玉箫,在烛光下泛着盈盈光泽,一看便名贵非常。
那歌姬樱唇微张,愣愣地看着那把玉箫,直到谢涵把东西递进她手里,她才如梦初醒,“给……给奴家的?”
“予姑娘压惊。”谢涵弯唇笑道,如晓风,如暖光。
那歌姬一时有些痴,慢了半拍才微红着脸垂下头低声道:“多谢贵人。”
他这一番动作,实在是极为给会阳武士行馆面子了,只要对方没有丧心病狂,就该知道见好就收,事实上,他们也真没丧心病狂,几十个武士都抱拳道:“多谢齐殿下。”
谢涵接着自黑道:“俗言道:不打不相识。孤养着的这些武士啊,一个个都不给孤面子,老在孤面前说着最向往梁国剑道的话。”他偏头对自己身后人嗔道:“现在机会来了,还不去交流交流?”
武士们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拎起酒壶,一个个上前勾着行馆武士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好家伙,敢暗算他们,还敢让他们殿下屈尊拭血!
沈澜之看着几步开外的谢涵,目光里既是赞赏着迷,又是失望可惜。
正这时,一串清脆掌声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拐角灯火阑珊处走出来个人。
一个女人。
一身纯黑的柔软丝袍曳地,漆黑的长发在肩头散开,幽黑得像夜空一般的双眼摄人心魄。除了黑以外,就是白,白皙的脖颈、白皙的脸庞、白皙的纤手,白得几乎要透明。除此以外,再无其它饰物与色彩。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她一出场,便叫满场姹紫嫣红黯然失色。
一步步从昏暗踏向灯火通明处,光与影的交织使她看起来像人间一场最美的幻梦。
众人只觉脑海里轰炸了一下。
沈澜之见谢涵眼底亦自然而然地浮现一抹惊艳,遂凑过去,在对方耳畔呵着热气低语道:“她是拂胭,在她身后的是公子高。”
谢涵回神,便觉得耳朵有些痒,想起玖少卿说的“密报”,心下撇撇嘴,嘴上却问道:“拂胭?鸣玉坊的老板拂胭?”
“不错。”沈澜之点头,“不知那歌姬芊芊所为,她是否知晓。”
谢涵也点头,吟唱道:“冰雪拂胭脂,绛蜡香融落日西。拂胭拂胭,她确实无须任何胭脂俗物的点缀……”
沈澜之:“……”
顷刻间,拂胭已行至谢涵面前三步远处,她弯腰盈盈一拜,就像白云忽然飘落青天,“齐殿下这么给鸣玉坊面子,拂胭很是感激呢。”她笑得有些狡黠,有些蛊惑,当她凝视着你时,那双幽深眸子霎时如清晨娇艳花瓣上的露水一般澄澈。
连谢涵也要为她的动人情态晃了晃眼,情不自禁就想帮帮对方,顺着对方道:“‘鸣玉坊只是歌舞坊,若是哪个姑娘被撩了春心或被财帛迷了眼睛,自愿共度春宵,那是她们的事,但若哪个想来强的,就莫要来拂胭的鸣玉坊。’拂胭姑娘的话,孤是听过的。入乡尚且随俗,进了姑娘的教坊,自然也要按规矩走。”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拂胭低喃着,粲然一笑,“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哩。”她缓缓直起腰来,转头对姬高笑道:“公子高说对不对?”
此时众人方才注意到拂胭身后的华贵青年。这并不是他们观察力太差了,而是在场都是男人,当一个绝色美女与一个普通贵公子出现在你面前时,会被美女吸引走第一时间的注意力实是人之常情。
她指尖绕着发尾,一举一动皆是魅惑,偏又有一股稚子般的纯真,叫人不忍唐突她,甚至不忍说出叫她不高兴的话来。
姬高扯了两下嘴角,脸上才终于成形出一个完整的笑,“不错,在你的地方,自然该听你的。”
有谢涵、姬高两个人在鸣玉坊尚且遵规矩,其他人以后想要做点什么亦要掂量掂量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