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没有说话,他根本不打算为自己这一出格的行为作解释,只是在女生因为惊诧而睁大的双眼注视下,抓着她的手举到了自己的眼前。
是擦伤,并不严重。
但上面有一处稍微深一些的伤口,应该是被石子棱角划破的,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而没有愈合,边缘发红有发炎迹象。
他放下了她的手,却没有松开,维持抓着她手腕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就这样将她拉拽到了医务室。
爆豪胜己转身从一边的玻璃柜里取了些消毒用的物件,重重砸上了床边的矮几上。
枝夕一抖。
“伸出来。”
“……?”枝兮抬头迷茫地看过去,交出来,交什么,保护费吗?(交出来和伸出来日语同音)“唉,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带……”
爆豪胜己居高临下,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让你把手伸出来蠢货。”
枝夕哦了一声伸出了没受伤的那只手,爆豪胜己磨着牙吐出几个字,“另一只!”
枝夕唔了一声把另一只手手背朝上平直地伸了过去。
“你这个……你是狗吗?!”爆豪胜己炸了。
他一把抓住人的手腕翻了个面,“嘁,还没烂掉吗。”
枝夕鼓了鼓脸,还没说话,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棉签蘸了碘酒就不甚温柔地往上涂。
火辣辣的疼痛自伤处蔓延,她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将手往回抽——察觉到她的意图,爆豪抓着她的那只手用了几分力气,语气恶劣,“躲个屁,痛也给老子忍着!”
“嗯……”枝夕被他那一眼看得心有戚戚,小声嗫嚅,“因为真的很痛啊……”
“活该。”爆豪胜己弯下腰翻转着她的手腕左右看了看,揭开一张大面积创可贴‘啪’的就糊了上去,枝夕差点弹起来又被猩红色的眼睛镇压下去。
“敢碰到水就宰了你,”他的语气凶巴巴,动作却轻了几分。简单处理结束爆豪胜己就丢下了她的手,直起身去整理药品,“痛的话就长点记性。”
这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枝夕还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手上摩挲着被他握住过的手腕。
有点热啊,是个性的关系吗,枝夕想。
这还是自体育祭结束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也没隔几天,但她依然觉得有些陌生……与不解。
爆豪君不是讨厌她吗?为什么还会帮她处理伤口?
啊,而且之前她明明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再和他见面了,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在她出神的时候,少年猝不及防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子跟你说过,叫你别一个人乱跑吧。”
枝夕一时恍然,依稀想起他似乎是曾这么说过。
她点点头,“是……我昨晚,去市中心买了些衣服。”
奶金色头发的少年没有说话,站在玻璃柜前,插着手看着她。
他的眼型与大多数人都不一样,菱形的轮廓线条简洁利落,经常是皱着眉头眼尾又锋利地上挑。
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过来,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便已经有了慑人的压迫感。
枝夕有些紧张,吞了口口水,解释性地补充道:“因为这周六,约好了和,绿谷君,一起去甜品店……所以怕来不及,才在昨天放学后直接去了市中……”
她的声音在爆豪越来越冷的脸色中渐趋于无。
医务室外传来上课的铃声,但他却像没有听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被刘海的阴影遮掩——连同那里酝酿的情绪一起。
看不到那双眼睛,枝夕感到几分不安,她伸了伸脖子,“爆豪君,要……”上课了哦。
她的话没有说完。
爆豪胜己没被领子遮住的喉结动了动,本来就沙哑的嗓音现在染着沉郁的火气,听着让人觉得像隔着一层厚重的磨砂玻璃,
“——你和那小子很熟?”
他走了过来,就几步的距离,爆豪胜己再次站到她面前,一站一坐的差距让她不得不仰起头。
窗外的阳光被他挡在背后,又是居高临下的位置,但这一回,闪着红光的眸子从上至下地锁住了她——磨砂玻璃咔啦破裂,露出了背后戾气的野兽滚动着喉头发出威胁性的低鸣。
枝夕呼吸一滞,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让她背后汗毛竖起了一片,含含糊糊地开口,“呃,就,还好?”
但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因为绿谷君他很温柔啊……”
没有人会不愿意和温柔的人相处吧?枝夕是这么想的,但当她注意到对面人的脸色时,又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事。
爆豪君好像……生气了。
“那个……爆豪君,”她硬着头皮,“爆豪君是讨厌我的吧?”
似乎自几分钟前起,他的情绪就越来越糟糕,但枝夕思前想后好几回,也想不明白原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