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面前,一脸关切担忧地伸出手,欲搀扶住半边身子都挂在扶手上却不自知的杜秀英,“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这两个字,杜秀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微垂的眼底满是阴冷:果然,大师说的对,薛玲就是她的克星!瞅瞅,这么多年没见面,彼此都相安无事,一旦见面,分分钟就面临各种危险!
“那我扶你去客厅坐坐?”虽是问话,却带上了几分不容人反驳的坚决,接着,薛玲就不由分说地搀扶着杜秀英,看似一幅柔弱得不堪一击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模样,生生将杜秀英这么个比她还要重的人拽到了楼下。
大力士?继“饭桶”之后,薛家的“大力士”基因也传给了薛玲?
杜秀英又想摇头,疯狂呐喊,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然而,她并不是一个遇事就寻人帮助,完全不知道应该由自己着手解决,更不明白应该采用何等“无伤大雅”方式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蠢货。因此,最初的怔愣后,很快就回转过来,偏头,看向薛玲的目光闪烁着不明真相的光泽,更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得瑟和欢喜。
——一种悄无声息地算计人后,对方不仅发了张“好人卡”给自己,还是“被自己卖了,却依然帮自己数钱”的“傻白甜”的傲然。
“我看看……是这只吗?”搀扶着杜秀英到椅子里坐下来后,薛玲半蹲着,将杜秀英的裤腿往上卷了卷,伸手按了按,手指微微用力,“痛吗?”
一脸懵逼的杜秀英,下意识地摇头。
“没事,只是扭到了,我去拿药油给你揉一揉就行了。”话落,薛玲就起身,“蹬蹬蹬”跑上楼,一阵翻箱倒柜后,又一阵风般窜到楼下,将手里的瓶子朝杜秀英亮了亮,笑嘻嘻地说,“你别瞧这瓶子包装粗糙,看着就跟路边摊买的三无产品一样,但,里面装的可是钱爷爷精心炮制的药油。”
想了想,薛玲又补充一句:“钱爷爷手里有好几份古方,而,想要凑齐一份古方,可不容易。单单这份活络油的方子,就花掉了钱爷爷从各处淘来的大半珍稀药材……你绝对想不到,这里面最珍贵的药材是什么……”
完全插不上话的杜秀英:“……”活络油这玩意儿,里面能有啥珍稀成分?又不是麝香虎骨膏,想要起到最佳疗效,就必需想法子找到虎骨……
按摩了几分钟,感知到药效已经渗入皮肤中后,薛玲就起身,将摆放在一旁的药油收起来。并未如杜秀英预想的那般,随手就摆放在茶几上面,而是又一次跑上楼“藏”到自己房间里后,才又跑下楼梯,窜到厨房里。将手上沾染到的药味全部清理干净后,才一脸疑惑地看向靠在竹椅里的杜秀英:“对了,怎么没看见我爸?”
“他有点事,要和老爷子商量。”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却并不能掩盖薛建平和杜秀英此次上京的目的。
然而,不知是否薛玲看过来的眼神太过澄澈,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诡谲又让人生出捉摸不定感慨的原因,总之,杜秀英微微垂眸,佯装欣赏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并竭力漠视了薛玲投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早就听说,京城的华侨商场里,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找到,绝对当得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这句赞赏。可惜,我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却一直忙于工作和学习,如今,临近过年,难得休假在家,不如,我们上午去那里逛逛?”
“好啊!”薛玲眉眼弯弯,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窥视,脸上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不过,你的脚……”
杜秀英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只是扭伤,又不是骨折,我们坐车去,坐车回,只挑那些你喜欢的专柜逛就行,逛不了多长时间,不碍事的。”
“行叭。”薛玲点点头,“我上楼换件衣服。”
……
白色高领羊毛衫,修身绣花牛仔裤,外面搭一件及膝大红色连帽羽绒服,再蹬一双黑色及踝牛皮小靴,看似简单到近似于朴素的装扮,却有一种极致低调的奢华感。
而,这一切,却和细节有关。比如说,帽沿、袖口和下摆镶嵌的兔毛,无需上手抚摸,单凭那毛绒绒的蓬松却又并不凌乱感,就能知道它的真假。
羽绒服和牛仔裤上的绣花,乍眼望去,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在杜秀英这些长年累月泡在各种时尚服饰,虽谈不上对国内外名牌饰品如数家珍,却也能清楚地分辨出真假的贵夫人们来说,只需一眼,就能认出这些绣花是人工刺绣而成。而,绣制这些衣服的绣娘,虽不是什么大家,但也在这一道浸莹了数十年,针脚间已经形成了个人独有的特点。
虽说,如今,大街小巷疯狂地流行的确良和印花烫染布料,衣服上也追求机器缝制的花朵图案,但,坦白说,这些东西也就只能在普通人中流行,根本不可能传入上流社会。即使是没什么底蕴的暴发户,也不会因为种种缘由,而穿上这样廉价的衣服。
任何时代里,真正高档的东西,都是纯人工制作而成的。这些东西附带的价值,远不是那些国内外知名的牌子就能相媲美的。
“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