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躺着个老叫花子,南极翁走到老叫花身边,拿起解药与银锭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南海仙女道:“地上躺的,与床上睡的,好像不是一拨人。那是咋回事?”
南极翁道:“只有天晓得了,看看,老叫花胸口还摆着一粒丸药与一锭银子呢,丸药是解药,那锭银子估摸有十两重。”
南极翁的眼力极好,银子与丸药都说对了。
南海仙女道:“这是个谜啊,不知黄脸婆与老叫花是啥关系?黄脸婆与这家人是啥关系?这屋里,全是谜呀。”
南极翁道:“江湖上的谜太多,管他呢,管得太多,头发会白得更快,死得也更快。世上的谜,好不管,还是不管的好。现在,我只想为你解开黄脸婆与小老头的这个谜。”
南海仙女道:“行,解吧,哦,等一等,师父,我把叫花子的银子收起来,好不好?”
南极翁道:“不好,不义之财,不可染指。老朽是凭本事吃饭的人,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不可贪小便宜,坏了南家名头。”
南极翁是个怪老头,既贪财,却又绝对不取不义之财,既花心,却又憧憬美好爱情,既世故多疑,却又充满了稚趣童心。
南海仙女道:“师父说得极是。”
其实,对她来说,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有时唱唱对台戏,那也是迫不得已。
南极翁转过身,向南不倒走去,道:“看看,这位黄脸婆醒了没有。”
黄脸婆当然指的是南不倒。
在他俩说话的功夫,其实,南不倒已醒了,她眼睛骨碌碌一转,见床上躺着一对裸体男女,另一张床上躺着几个童子,屋内一角,躺着老叫花子,就是这个老叫花,把我骗到了茅舍门前,真可恶,如今,自己也迷翻了,这叫害人害已,活该。
南极翁的话,让他吃了一惊。
这是哪儿?是怎么回事呀?
记起自己在茅舍门口,被迷翻的那一瞬间,下药的贼胚在哪儿?那个下贱的小老头!
下药的贼胚没见着,却见太爷与南海仙女在一旁聊天,看来,是他俩救了我。
南不倒又喜又悲,喜的是,太爷救了我;悲的是,落在太爷手里,这回肯定不会放过我,要带我回南海了。
如今,三哥是生是死,下落不明,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不管呢。要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呀。
每当我向林掌柜问起三哥时,他总是闪烁其词,忧心忡忡的模样,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三哥在儿子未满月时,离我而去,必定有离去的充足理由,他不说,自有他的苦衷。
正这么想时,见太爷边唠叨边向自己走来。
太爷嘴里的黄脸婆是谁?是我么?不会吧。
南不倒眯缝着眼,看着太爷与南海仙女,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即刻明白,“黄脸婆”是在指我?!
我几时变成黄脸婆了?不能说自己长得国色天香,却绝对不是黄脸婆。
只觉得脸上绷得紧紧的,一摸脸,有些糙拉拉,明白自己被易容了,谁易的?当然不是太爷,定是那个下迷药的小老头。
为什么他要给我易容?反正不会是好事,管它呢。
南海仙女叫道:“师父,黄脸婆醒了,我见她手动了一动,你问她呀,迷翻她的小老头,是不是她相好,嘻嘻。”
南不倒奇了,我几时成了小老头的相好了?太爷越来越老了,变得越来越古怪,常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说法,口无遮拦,想说就说,别人怎么劝,都没用,“相好”定是他头脑中冒出来的怪主意。
南不倒想,若是太爷来问话,我一答,便能听出我的口音来,我又不是三哥,会说各地方言,并能改变语音语气,一会儿,变成张三的口气,一会儿,变成李四的口吻,说啥像啥,活龙活现,像煞介事,浑然天成,就连我,天天跟他在一起的人,都分辨不清,三哥唬弄个把人,那是家常便饭。
我可不行,一说话,肯定露馅。千万不能说话,要问得紧了,就装哑巴。
对,装聋卖傻。南海仙女虽是个聪明剔透的人物,如今,我变成了黄脸婆,谅她也认不出,嘻嘻,这么说起来,还得谢谢那个小老头呢,真有两下子,易容易得连南家的人也认不出了,哈哈,有两下子。
转而一想,我呸,谢个屁,哪天让我碰着,有他好看的。
来了,别胡思乱想啦,记住,不发音,不说话,装聋卖傻度,蒙混过关。
主意抱定,南不倒便眨眨眼睛,直愣愣看着南海药仙,像是脑袋瓜子有点搭线的那种人,那种眼神。
跟着千变万化柳三哥久了,南不倒的“装功”,耳濡目染,无形之中,得益非浅。
南海药仙南极翁走到跟前,和颜悦色道:“老乡,你别怕,我们是好人,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南不倒的眼神装得十分到位,怯生生,呆鼓鼓地瞪着南海药仙,像是听不懂的样子。
南极翁叫她别怕,倒是提醒了她,她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