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空中,同花顺子伸手一操,握剑在手。
看起来,同花顺子的“绳技”非同寻常啊,莫非这绳技也是昆仑功夫?
其实不然,同花顺子从小给人赶过牛车马车,“鞭技”非同凡响,能一鞭打下一只疾飞的麻雀来,如今手握绳子,当作鞭子来耍,竟然也能耍得得心应手,连他自己都暗暗吃惊。
一剑在手,同花顺子扔了绳子,即刻心雄胆壮了,他几次冲向八仙桌,要救下师娘,却被小龙头与众保镖杀退了,同花顺子砍倒了一名保镖一名丫环,自己肩头也被小龙头削了一剑,肩头、胳膊已有两处口子,鲜血渗流,好在伤口不深,无关紧要,他已豁出去了,决不苟且偷生,若救不出师娘,大不了战死在画舫上,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威武悲壮,决不辱没了昆仑门徒的名头。
一会儿功夫,楼下又冲上来七八名保镖、水手,吆喝着加入战团,顺子不是呆子,当然明白,眼前之局,若凭自己的微末功夫,要想救下南不倒,简直连一点点希望都不会有,即便没有希望,也不能抛下师娘,管自逃生。
看来,自己的拼杀,只是苟延残喘,无异于拿鸡蛋去碰石头,即便自己真是鸡蛋,也要去砸这块石头,即便砸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同花顺子横下一条心,杀红了眼的模样,还真有些骇人,保镖、水手们干的是刀头舔血的活计,像这样不要命的家伙,又不是第一次遇见,手心里捏一把冷汗,攻守之间,就多了一份谨慎,千万别冤枉鬼叫,成了对方临死前的刀下之鬼,成了他的垫背人。因此之故,反倒延缓了同花顺子的死亡,若是众人一拥而上,也许,同花顺子早就倒在了乱刀之下了。
刚才,小龙头在南不倒的菠萝荔枝汁里下的迷药少了,南不倒扭动身子,缓缓睁开眼来,见自己被绑,穴道被点,浑身动弹不得,花楼里桌倒凳翻,酒菜狼籍,同花顺子在与小龙头等人拼命厮杀,一时间,还真有些糊涂了,她喝道:“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也许,是因军师夫人积威之故,也许,是因大名鼎鼎的手到病除南不倒之故,或者,两者兼而有之,花楼里的敌我双方,竟全都停止了打斗。
南不倒怒视小龙头,问:“是你给我下的迷药?”
小龙头道:“是。”
“点了我穴道,将我捆得像个粽子,也是你?”
“没错。”
“为什么?”
“柳三哥杀了我爷爷。”
“你会不会搞错哟?”
“飞鸽传书,父亲亲笔写的密件,不会错。”
“柳三哥为什么要杀老龙头?”
“想当帮主。”
“如今,柳三哥在哪儿?”
“在逃。”
“你想把我怎样?”
“送交父亲,听候处理。”说着,身子一晃,窜到南不倒身旁,将剑插在地板上,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架在南不倒脖子上,道:“老实一点,别耍花招,只要你敢动一动,老子就一刀捅死你。”
小龙头生怕南不倒冲开穴道,挣脱绳索,那可了不得啦,凭她的功夫,恐怕今儿个,这一船的人,都会死在她的手里。
南不倒虽则鬓乱钗横,衣襟上沾着酒污,却依旧面如桃花,肤若凝脂,在与小龙头对答间,神态自若,不卑不亢,别有一番高贵美丽的风韵,此刻,她俏脸凝霜,蛾眉紧蹙,道:“别紧张,我不是柳三哥,没那么好的本事,迷药、点穴、捆绑齐上,我想动一下指头都不可能,只是有一句话要问你。”
“说。”
“柳三哥这个人聪明吗?”
“不叫聪明,叫‘奸’,贼**奸。”
南不倒微笑,道:“既然他奸,要谋杀老龙头,篡夺帮主之位,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要我离姓龙的人远一点,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小龙头道:“唔,……”
“为什么我与顺子对你都不存戒心,都成了你的阶下囚?”
“嗯,……”
“莫非我俩活得不耐烦了,找上门,送死来了?”
“这个……”
南不倒道:“还是柳三哥吃错了药?连老婆孩子徒弟都不要了?”
小龙头皱皱眉头,道:“嗯,……这叫,这叫百密一疏,人难免有出错的时候。”
南不倒道:“既如此,我就不说了,只是劝你多留一个心眼儿,免得中了贼人的奸计。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儿,总不会有错吧。”
小龙头囔囔道:“唔,……现在,我的心很乱,你越说,我的心越乱,好了,南不倒,你劝顺子投降吧,只要他投降了,我答应不杀他。”
南不倒莞尔一笑,根本没将脖子上架着的剑尖刀在心上,她道:“顺子,你听清了没有?”
“师娘,听清了。不过,徒儿跟这种狗崽子已无话可说,徒儿这辈子,再也不信这狗崽子说的话了,刚才,还是大哥长,大哥短的套近乎,一转眼,就点穴道、下迷药、动刀子整人了,怎么下流肮脏怎么干,翻脸比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