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不醒道:“迷路啦,想问一下出山的路怎么走。”
柳三哥咳嗽了几声,学着老人的腔调,道:“那可要点儿好处,没好处的事,老夫从来不干呢。古人云,无利不起早啊。”
众人听了直乐,白发老人更是捂着嘴,心道:这小子学我说话还真象,学得活龙活现。
叫不醒道:“这个自然,价钱好商量,请你老开门出来,指点迷津。”
柳三哥道:“不对,先谈价钱,然后指点什么津都行。”
叫不醒道:“好好,先谈价钱,再指迷津。”
柳三哥的手上可没闲着,薅下黑色假须,从怀中掏出白发白须,管自易容改扮起来,又走到老人身边,跟老人打个手势,与老人交换了衣帽,还抢过老人旱烟杆,扮个鬼脸,吸了一口。
叫不醒催道:“老人家,你可快点儿出来呀。”
柳三哥边咳嗽边道:“老夫正穿衣裤呢,总不能光着腚出来吧,客官稍安勿躁。”
磨蹭片刻,柳三哥颤巍巍地推开门,出去了,他头戴秃了毛的狗皮帽,裹着破旧的光板子羊皮大衣,握着旱烟杆,眨巴着昏花的老眼,打量着叫不醒,见叫不醒牵着一匹马,站在门口,白毛风则骑在一匹没有鞍鞯的枣红马上,距门口足有三丈开外。
柳三哥佝偻着腰,道:“两位客官,何不进屋喝口水,歇歇脚。”
只要叫不醒进了屋,众人便会缠住他,自己便可拿下白毛风。
叫不醒回头,问白毛风道:“当家的,进不进屋?”
白毛风的警惕性没有丝毫松懈,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柳三哥,摇头道:“不。”
叫不醒道:“当家的不想进屋,老衲也就不进屋了,老人家,你指个路要多少银子?”
柳三哥道:“不多,三两纹银,现给现说,决不含糊。”
叫不醒回头道:“当家的,行吗?”
白毛风道:“行。”
叫不醒道:“那就给呀,老衲可没银子。”
白毛风从袖中掏出三两银子,扔给叫不醒,叫不醒接过银子,双手恭恭敬敬将银子递给柳三哥。
柳三哥眉开眼笑,去接银子,突地,手腕一沉,手中的旱烟杆,疾点叫不醒右腕阳池、关外、会宗三穴,柳三哥的手法,何等快捷,叫不醒反应却也非同寻常,他手掌一翻,撒了银子,佛指疾弹,弹开了柳三哥的旱烟杆,身影一晃,撒了马缰,向后掠出丈余,口中呼道:“烟杆点穴,好帅的手法,是昆仑的柳三哥吧,老衲险些着了道儿。”
刹那间,两人身法疾变,如暴风骤雨般,拳来掌往,打得难分难解。
白毛风见了,知道不妙,掉转马头,疾磕马腹,策马向着丘陵草场,奋蹄狂奔。
丁飘蓬拍飞窗户,与梅欢欢从小窗里斜飞而出,二黑、李有忠、南不倒等人,也相继从门口飞出。
李有忠纵身而上,接下叫不醒,道:“三哥,叫不醒由我对付,你去追白毛风。”
柳三哥道:“多谢。”
他脚下一点,从旁逸出,牵起南不倒的手,展开轻功,尾随在丁飘蓬与梅欢欢身后,向着白毛风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二黑的伤未痊愈,跑跑走走,在后跟随。
李有忠截住叫不醒,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拂尘,斗作一团,青龙、白虎怕帮主吃亏,也加入了战团,叫不醒以一敌三,一时摆脱不开,他想尽保镖之责,奈何分身无术。
白毛风骑着马,在前面飞奔,丁飘蓬拉着梅欢欢,穷追不舍,却距白毛风有半里路光景,这半里路,任凭他用尽吃奶的力道,也休想拉近分毫,四条腿的马,毕竟比两条腿的人,跑得要快多了;柳三哥、南不倒距丁飘蓬、梅欢欢有一里来路,二黑落在最后。
如此追下去,要想追上白毛风,简直是白日做梦。
南不倒边跑边道:“那匹枣红马,真象我的大红枣儿啊。”
柳三哥道:“大红枣儿早被我放生了,世上枣红马有的是,哪有那么巧的事,不信,叫一声试试,看它听不听你的。”
南不倒道:“对了,枣红马最通人性,我的话,句句听。”
于是,南不倒吸口气,高声呼道:“大红枣儿,快回来呀。”
南不倒的叫声,清脆嘹亮,在丘陵草场间回荡,只见,前面越奔越远的枣红马,突地,乌溜溜狂嘶一声,蹶臀趵蹄,将背上的白毛风高高抛向空中,随即拐个弯,嘶叫着,一溜烟,向南不倒奔来了。
哈,枣红马果然是南不倒的大红枣儿啊。
白毛风在空中一个鲤鱼打挺,斜斜飞落,脚一点地,便掉转方向,掠过丘陵榛莽地带,向四块石大山飞奔而去。
白毛风的轻功,堪称武林一流,而且,枣红马已带着他奔远了,四块石山深林密,便于藏匿,只要一进入大山的原始森林,丁飘蓬轻功再好,要想找到他,也难如登天。
就在白毛风奔到四块石的大山脚下,刚要钻进黑黝黝的原始森林之际,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