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手来,使劲一拽,夺走了鹤杖,南极翁大惊,手腕一翻,便去抓那只手,尽管他的鹤爪反抓功夫,已炉火纯青,奈何那人更快,身影一闪,不要说手不见了,连人影也不见了。
仙童仙女仗剑去追那抢鹤杖的贼,那贼不是别人,正是飞天侠盗丁飘蓬,他已掠出人群,哈哈大笑,道:“有本事就来抓我。”
仙童仙女发足狂追,丁飘蓬也不跑远,只是在场外兜着圈子,仙童仙女哪里追得上。
南极翁一手抓着南不倒,死不松手,嘴里喊道:“崔总镖头,有人打劫,快帮老夫抓住强盗。”
崔大安道:“丁大侠在跟你开玩笑呢,他哪能要你的鹤杖呀。”
丁飘蓬道:“鹤杖里有许多银票,我也是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当然也喜欢银票。”
南极翁见柳三哥站在一旁,道:“柳三哥,你得管管你兄弟,好好的人不做,却要做强盗了。”
柳三哥笑道:“南极仙翁,我这兄弟顽劣之极,在下可真管不了,有时,他还要管在下,在下实在没有办法。”
南极翁道:“你这是放纵,不象个当哥的样。”
他气呼呼地转过身,对丁飘蓬道:“姓丁的,你想怎样,只管说来,咱们好说好商量。”
丁飘蓬道:“你让你的两个徒儿别追了,我才能跟你做交易。”
南极翁道:“仙童仙女,都给老夫站住,追又追不上,丢人现眼。”
仙童仙女果然原地站住,再也不追了。
南极翁道:“好,姓丁的,你要啥,尽管开出条件来,凡老夫能做到的,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此时,众人只在一旁看热闹,竟将白毛风的事忘了。
丁飘蓬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答应,从此不管南不倒的婚事,就把鹤杖还给你。”
南极翁一手依旧抓着南不倒,嘴上却道:“我答应。”
心道:答应个屁,等鹤杖到手,老夫就把南不倒带回南海去。
丁飘蓬道:“好,真爽快,那就请你放了南不倒。”
南极翁道:“这,这,……”
“你鹤杖不要了?”丁飘蓬脚下一点掠出丈余,又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远走高飞啦。”
南极翁急道:“别性急呀,你把鹤杖还老夫,老夫就放手。”
丁飘蓬道:“不,你放了手,我就还你。”他脚下一点,又掠出丈余。
南极翁无可奈何,只得松了手,南不倒飞掠到柳三哥跟前,柳三哥抓住她的手,对野山猫道:“二黑,咱们去追白毛风。”
二黑从雪地上纵起,向白毛风逃跑的方向疾奔,柳三哥与南不倒紧随其后,几个起落,没入荒野之中。
李有忠与青龙、白虎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王小二问李珊瑚:“柳三哥身旁的中年男子是谁?”
李珊瑚道:“听说是伏魔和尚李有忠。”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才听身边的趟子手说的。”
王小二道:“哦,我瞧着伏魔和尚李有忠象我店里的账房先生。”
李珊瑚笑道:“象的人多着呢,你看,白毛风都有两个呢,你不要眼花落花,猫拖酱瓜哟。”
王小二搔搔头皮,笑道:“啊?是嘛。”
丁飘蓬将鹤杖抛给就近的仙童,拉起梅欢欢的手,晃得几晃,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极翁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霸王鞭吆喝众人,成扇形展开,在苍茫的山野间,过细搜索爬梳,决不能让白毛风蒙混过关。
天已黑尽,山野间充斥着马蹄声与众人的吆喝声,风灯火把如繁星般洒落在丛莽间。
月色迷蒙,白雪皑皑,林海雪原,茫茫无垠。能不能逮着白毛风,捕快、趟子手、水道刀客心中没底,霸王鞭夫妇心中也没底,对他们来说,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唯独柳三哥心里,却充满了自信,他深信野山猫二黑能咬住白毛风,要想逃脱二黑跟踪追迹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逮住白毛风,只是迟早而已。
奈何,二黑中箭后,虽有南不倒的精心治疗,却总与未中箭时不一样了,奔跑的速度与耐力,与未受伤时不可同日而语,奔跑一阵后,便要歇息片刻,柳三哥见了非常心疼,他从不催促二黑跑得快一点,急啥,有二黑在,抓住白毛风只是个时间问题。
柳三哥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拉着南不倒,时快时慢地跟在二黑身后,丁飘蓬、李有忠等人则紧随左右。
就这样,在荒野里赶了三天三夜的路,那天上午,旭日东升,他们来到一处荒山野岭,奇峰峥嵘,林莽稠密,山岗下一间茅屋,炊烟袅袅,茅屋门口,铁链子拴着一条猎狗,见有人来了,便汪汪乱叫,二黑累了,趴在屋前衰草丛里歇息,一忽儿,茅屋内走出一个老头来,手里擎着杆旱烟,白发苍苍,面色红润,喝止住了猎狗,道:“大虎,吵啥吵,戚来了,还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