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仅是提醒你莫要接近叶嫤罢了,免得到时候死相难看。”
姬宣深吸几口气,暗自权衡一番,终究没朝瑾黎动手。
瑾黎似也料准他不会动手,笑着凝他片刻后,才稍稍收敛住面上的笑意,薄唇一启,嗓音突然变得有些幽远,“你我这种人,生存不易,既要活着,便绝不能心慈手软,更不能有。墨殇,之一字伤人,你在霓凰那里受了伤,便该吸取教训,不该再为所动。”
姬宣抬眼,满目起伏的凝他。
他虽子极其虚弱,满狼狈,但仍是笑得从容而又坦然,“你如今好歹是名扬大梁的公子姬宣,你之心计与谋略,也正是我欣赏之处。墨殇,你如今已是走投无路了,要不要与我为盟,一道谋分这天下一旦成功了,你将是丰功伟绩,拜相封侯,那时候,你将全然摆脱面首份,即便是霓凰,你也可圈在你府中,独自宠幸,无人再敢于你抢。”
天色沉。
周遭冷风骤然起,吹得院内院外的树枝摇曳左相。
叶嫤仍在熟睡,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的皱起,无论平乐王怎么小心翼翼的抚,也无法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
平乐王并未打扰叶嫤,仅静静的坐在她边望她,发着呆。
今的叶嫤,无疑是反常的,且又浑带刺的。在他面前,除了最初不曾交心的那段子以外,她对他一直都是体贴的,善解人意的,奈何这回,她竟像是拐不过弯儿了,竟也不愿将他的解释听入耳里了。
他只是想让她再等等,只需再等等就行了,那时候,天下统一,大权在握,以后这世上,便再无人敢威胁他了,他也能彻底将她护在羽翼下,再不用让她沾染这些风雨。
然而,叶嫤却也像是有了心病,解不开了,暴躁了。
望着叶嫤那并不安稳的睡脸,他突然觉得心疼之至,若是他不角逐天下,不与大梁大岳为敌,兴许,她就不会卷入这场风波了吧,可是若他当真没有这份野心了,没有这份争斗的志向了,那么,他又守得住叶嫤吗能将她彻底的守在边,不让裴楠襄这些霸主之人觊觎
思绪至此,无奈得自嘲而笑。
有些事啊,终究无法两全其美,既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都没了退路了,务必得硬着头皮坚持着硬闯了。
待得黄昏之际,平乐王才极其不舍的从宅院离开。
今夜还要与国相千金应付,不能懈怠。
却待他刚刚离宅不久,叶嫤便已从困顿之中醒来,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片清冷,一片昏暗。
屋中并未点灯,光线极差,叶嫤过了一会儿才稍稍回神过来,忍不住唤,“来人。”
脱口的嗓音,竟是格外的嘶哑难听,叶嫤皱了皱眉。
仅片刻功夫,柳神医便代替侍奴推门进来,待站定在叶嫤面前,才恭敬出声,“皇后娘娘,可要喝药用膳了”
叶嫤神色微动,稍稍支撑着坐起来,柳神医急忙去屋中将灯火点燃,待再度回得叶嫤榻边站定,便恰巧对上了叶嫤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
那眼瞳里藏着清冷的霜色,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难以靠近,柳神医只觉她的这种眼神啊,无疑是比以前见到她时还要来得凉薄慎人。
他浑蓦地紧绷开来,有些害怕她生气。
他清楚的知晓,如今这女人可是那慕容景的心头宝,他若惹恼了她,他与楚楚都将死无葬之地。
“皇上呢”
叶嫤淡然的扫他一眼,便低哑问话。
柳神医恭敬回道“皇上半刻前便离开了。”说着,犹豫片刻,“皇后娘娘若想见皇上的话,此际可吩咐侍奴策马去将皇上追回来,应该来得及。”
叶嫤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神色幽远,“不必了。”
“那皇后娘娘的伤口可还疼可要老奴再为皇后娘娘用药”
他谨记着慕容景对他的威胁,不敢懈怠,只是今虽一直不吃不喝的研制伤药,但研制出的伤药,仍无法达到他满意的效果。
他今一直神经紧绷,整个人都压抑得快要爆裂,如今伤药也未能研制成功,眼看着还浪费了一,若在剩下的两之内还不曾研制出奇效的伤药,又该如何
这般一想,柳神医面露浓重的忧色。
叶嫤却并未朝他打量,更不曾发觉他的脸色,仅沉默半晌,低沉沉的道“退下吧。”
柳神医目光一颤,言又止,却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满腹心思,转退下。
一时,屋中再度沉寂下来,鸦雀无声。
或许是白天睡得多了,此际夜里,着实未有半点困意。
叶嫤失眠一宿,临近天明之际,便干脆下榻梳洗,待刚刚用过早膳后,天色也全然大明,而这时,平乐王已再度乘车而来,一路入院,最后站定在了她面前。
“嫤儿。”他像是浑然不曾记得昨夜与她之间的不悦,面上挂着柔和的笑容,整个人风雅卓绝,也温柔入骨。
叶嫤一抬头,便恰巧瞧见了他眼圈稍稍发黑,眼中也略有疲倦之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