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望去,还未来得及踏步入府,那立在马车旁的高瘦男子已即刻出声,“公子,叶姑娘回来了。”
这话一出,那马车的车帘子便恰到好处的被掀开了,『露』出了一张温润风华的俊脸来,那脸上笑容浅淡,如仙如君,深『色』的眼睛里也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柔情,仿佛要彻底将人网在那一片柔情之中,全然禁锢。
叶嫤眉头一皱,心头如临大敌,头痛不已。
虽早就猜到这人会来找她,但却未料这人也是沉不住气,昨日才相见,今日便如此迫不及待找她来了。
终究是冤家路窄,好不容易来江南休养,也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净日子,这倒好,这裴楠襄竟是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裴公子怎来了?”
待沉默片刻,叶嫤故作自然的寒暄。
裴楠襄笑道:“来看你。只是这别院的府门太阔,守卫太凶,在下千说万说,竟入不得这别院的门。”
叶嫤缓道:“这些人有眼不识泰山,我等会儿会好生罚他们,只是如今我外出办事归来,的确有些累了,本想邀裴公子入府一叙,却又有心无力,担心招待不好裴公子,不如,裴公子先行回去,待明日我再来登门拜访,如何?”
裴楠襄缓道:“无妨,你我都是至交,无需好生招待。你入府去好生休息便是,我在你别院内歇歇脚,坐坐便走。好歹也是来这里了,总得进去熟悉熟悉方向才是。”
叶嫤深眼凝他,一动不动,也不打算回话。
裴楠襄也笑望着她,一言未发。
两人无声对峙,气氛稍稍有些压抑,无人相让。
待半晌,裴楠襄才轻笑出声来,“倒是未料叶姑娘竟是如此排斥在下。”说完,俊美的面上漫出几许不曾掩饰的无奈。
叶嫤暗自戒备,委婉道:“裴公子多虑了,的确是我太过累了,想入府好生休息。”
“也可。只是在下今日终究是在你府外吃了闭门羹,叶姑娘可该稍稍补偿在下?”他也并未再坚持,仅柔和出声。
叶嫤心有起伏,沉默片刻,才故作自然的问:“裴公子想要何等补偿?”
“在下听说后日江南镇子外有个山神庙会,着实想去看看,叶姑娘可愿与在下一道去?”他温润笑问。
叶嫤勾唇笑笑,当即要委婉拒绝,他却像是知她心思一般,又道:“仅是一道去参加庙会罢了,并非想为难叶姑娘什么,想必,相识一场,叶姑娘该是不会拒绝吧?”
叶嫤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住,扫他两眼,待稍稍按捺心神一番,仍是道:“也不是我想拒绝,而是我这些日子身子的确不适,怕是走不得远路,也走不得山路。”
“无妨,叶姑娘若走不动了,只要姑娘不弃,在下便背你。听说那地方的山神极其灵验,叶姑娘还是去去为好,也算图个吉利。”
说着,浑然不待叶嫤反应,便话锋一转,“此事就这么定了,后日一早,在下来此等你。”
嗓音落下,他那修长的指尖也顺势放下了车帘子,而那立在车旁的高瘦男子毫无耽搁,仅朝叶嫤弯身一拜,随即便坐上马车并驾车离去。
叶嫤的拒绝之词终究没机会说出来,心中叹息连连,突然发觉,裴楠襄一日不离开这江南,她叶嫤便一日不可在这江南久留了。
入府之后,叶嫤先行差人为春芷秋墨二人梳洗,自己则径直回了主屋,懒散斜靠在软榻闭目养神。
不久,梳洗完毕的春芷与秋墨双双被侍从引来,两人这才知晓叶嫤身份,惊吓不已。
叶嫤扫她们一眼,便弯身下去亲手将她们扶起,略是认真的道:“我买下你们,并非是让你们当奴仆,而是当陪伴之人。且跟在我身边,凶险不定,极可能随时丧命。我不会『逼』你们,此际是去是留,你们自行决定,倘若你们如今就想离开,我定会放你们自由,倘若你们愿意留下,我会差人教你们武功,扶持你二人,且只要我叶嫤活得一日,我绝不会让你们受苦。”
这番话,她算是出自肺腑。
春芷秋墨也双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张发颤,却也全然将叶嫤这话听入了耳里,一时之间,抉择难定。
叶嫤也不『逼』她们,仅静静的凝着她们,有意给她们好生考虑的时间。
她叶嫤要的不是简单的奴婢,而是真正的贴身守护之人,只因一个人能兼顾的东西太少太少,且她身边也的确需要培植一些能够真刀真剑迎敌之人,是以,她如今看上了她们,自然,也要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跟随她。
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对她真正衷心以对,而她叶嫤,也不必防了外人之后,还得防这些身边之人。
思绪至此,满心沉寂与平静。
只是周遭气氛,却莫名显得有些压抑。
跪地的两名女子一直不敢轻易决定,却待许久许久后,其中一人才终于压下起伏的脸『色』,朝叶嫤磕头下来,颤抖着嗓子道:“皇,皇贵妃将秋……将秋墨救出了精义武馆的火海,皇贵妃便是秋墨的救命恩人,秋墨愿意跟在皇贵妃身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