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湛陡然转过身来,月光下,他的眸光泛寒,冷冷的盯着尹珍珍。 尹珍珍吓的戛然而止,紧紧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又温柔娇怯的喊道:“阿湛哥哥,我是真的......” “刚才的话我只说一遍,我的妻子如何,我心里明白,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头论足!” “郡主那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别让我听到第二次!” “你若是传出任何关于我妻子的流言,别怪我不顾念和你哥哥的情分!” 他的目光冰冷,声音更冷,尹珍珍感觉到周身被一股寒意侵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掩面而泣。 萧祁湛淡淡的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尹珍珍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站起身来,准备走了,身后却传来一道阴柔的关怀声。 “哎呦,这是谁啊,这么大胆,竟然欺负了郡主?” 尹珍珍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树影婆娑的阴影里站了一个人,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她抹了把眼泪,借着月光才看清了来人。 “原来是汪公公!” 汪直颔首,从阴影里走出来,面带关心的道:“宫门快落钥了,郡主快些出宫吧。” 尹珍珍鼻子有些发酸,宫里的内侍对她都如此温和,想起萧祁湛刚才的冷言冷语,不觉又掉下来泪来。 “哎呦,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汪直眉头皱了下,神情却更加温和。 “郡主向来性子温柔,体贴,谁这么不开眼,惹郡主生气啊?” 他故作生气的逗着尹珍珍。 尹珍珍抹了把眼睛,小声嘀咕道:“就有人偏偏不喜欢温柔体贴的,偏偏爱那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 汪直眸子中微光一闪而逝,抬眸往萧祁湛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语重心长的道:“刚才过去的好像是萧世子吧?” 尹珍珍轻轻嗯了一声,恨恨的揉着手上的帕子。 汪直笑了笑,“可见是萧世子刚才说话惹郡主生气了,瞧瞧,郡主都气糊涂了。” “围绕在郡主和世子身边的都是家世良好的女子,哪里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 尹珍珍蓦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情绪有些激动的抬起头来,“公公你也不信我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见薛小六与陆家四公子一起去悠然小筑用饭的。” 悠然小筑?汪直想起前几日还曾在那里遇到过崔明昊,尹航与尹珍珍三人。 莫非就是那日的事情?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尹珍珍,“陆家和薛家是姻亲,走的近了些也难免。” 尹珍珍情绪有些激动的摇头。 她明明亲眼看到薛沐洵和陆子畅单独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呢? 哥哥如此说,崔明昊如此说,萧祁湛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走了。 他们就那么信任薛小六吗?薛小六有哪一点比她好? 若是没有薛小六,昭王世子妃就一定会是她。 尹珍珍恨从心起,有些口不择言,“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他们俩人说说笑笑的,一看就是关系斐然。” “我找人打听过了,那个陆四还在保大坊里有栋宅子,好像就在翠花胡同,说不定他们俩人早就在那里暗中幽会了。” 话一说完,想起刚才萧祁湛警告她的话,尹珍珍心慌了下,随即又恨恨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汪直在听到翠花胡同时,眼底有道异样一闪而过。 “郡主这话和咱家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能和别人乱说,捕风捉影的事儿,说出去不是明智之选。” 汪直一副体贴的样子叮嘱一番,“咱家派人送郡主出宫,天黑了,郡主小心。” …… 第二天一早,太子妃便给薛沐洵下了帖子,说是东宫的芍药开的特别好,邀她明日前去赏花。 薛沐洵有些诧异,她和太子妃并不熟,不解太子妃为何会下帖子给她。 赏花当然只是借口,她好奇的是太子妃请她的真正目的。 薛洪便有些不愿意她去,嘀咕道:“这种帖子一看就没有好事,要不,老爹给你找个借口推了?” 薛沐洵迟疑了一瞬。 薛沐海轻轻敲了敲桌案,猜测道:“会不会是萧祁湛那小子拜托太子妃请你的?他想见你,并说服你和他回去!” 薛洪立刻瞪眼急了,“那就更不能去了,哼,若只是萧祁湛那混小子的主意,今日给我使劲揍,不必手下留情,哼!跟老子玩心眼!” 薛沐涛点头附和:“老爹说的对,绝对不能让那小子得逞。” 薛沐洵哭笑不得,“说不定太子妃找我有其他事呢?” 薛洪吹胡子瞪眼睛,“有没有其他事儿,我等下去问问太子,不就知道了。” 他回来也有两日了,是该去上朝了,正好上朝也有件事要做。 薛洪说到做到,今日早朝的时候,他上了奏表,请求将信国公的爵位交由世子薛沐海继承,他卸去身上中军都督府都督的职务,一时震惊了朝堂。 文官们还好,武将们则有些着急了。 薛洪身上的功勋都是靠切切实实的功勋拼杀出来的,如今营中很多将领都是他带过或者一手提拔上来的。 如今薛洪要退下来,武将们就像少了定心丸一般,纷纷低声劝说薛洪。 薛洪笑呵呵的道:“出去游玩了几个月,发觉身子越发老迈不堪了,是时候该退下颐养天年了。” 武将们劝说不动,眼巴巴的看着永嘉帝,寄希望于皇帝不要批准薛洪的请求。 萧祁湛虽然有些惊讶薛洪会上请辞表,垂眸想了想,也就有些明白薛洪的用意了。 他心情有些复杂的望着薛洪的背影,眼底有一丝动容。 是因为他对待薛沐洵的态度改了么? 所以薛洪虽然嘴上与行动上一致嫌弃他,却还是在为他和薛沐洵做打算。 他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