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为情人,剑就是剑客的一切,也是剑客的生命。” 他忽然也大笑,冷笑,讥笑,“你绝不是真正的剑客,也许只能算是三流的剑客。” 叶孤云闭上嘴,不语。 灯笼在晚风中摇晃,两个人相互凝视着,两个不同的剑意,两个不同的剑境,却有着相同的剑气,相同的杀气,他们的出手必然也是相同的。 夜色更深,天地间杀气更浓。 “你可以出手了。”说话的是叶孤云,叶孤云不愿呆在这里,想早点离开这里。 萧玉竹忽然说,“你想带着千金离开?” 叶孤云闭上嘴,不语。 他已明白这女人是什么角色,一个能牺牲贞操牺牲情感满足对方来换取信任的女人并不多,这种痛苦,并不是每一个女人所能做得到的,也并不是每一个女人所能牺牲得起的。 她无疑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彻底,牺牲的当然更彻底。 伤痛、情爱、躯体,......,甚至连思想都已付出,她将能牺牲的东西,仿佛都已牺牲掉。 她在笑着,笑的仿佛是一条疯狂而拙劣的母狗。 代价越大,得到的回报当然也很高,她在微笑,凝视着竹筒,忽然说,“你为什么不说说话?” 叶孤云沉默。 剑尖的鲜血早已滴尽,他的目光渐渐落到上面。 风笑天的尸骨渐渐冷透、僵硬,连流出来的鲜血都已变得发干、缓慢。 这人死在那里,跟野狗死在臭水沟里仿佛没有什么区别,也同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萧玉竹更不会注意他,死人绝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特别是死了还没有一丝利用价值的死人,更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萧玉竹依然笑着,“被别人出卖的滋味怎么样?” 叶孤云不语,嘴角肌肉因过度酸楚而抽搐、轻颤。 “一定很不舒服。”说话的是狗头铡,狗头铡靠得很近,却并未忘记自己的身份,一直与萧玉竹保持着一段距离,一种君与臣之间的距离。 “哦?”萧玉竹仿佛很惊讶,她凝视着狗头铡的笑意,脸色现出厌恶之色。 狗头铡若是看到这种脸色,一定会闭上嘴,远远的走开,甚至会逃走,但他没有看到,因为他垂下头的。 萧玉竹又说,“有多不舒服?” “当然是钻心刺骨那般疼痛了。”他依然在笑,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此时的叶孤云应该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萧玉竹也在笑,笑的仿佛很开心很得意,却仿佛有点不舒服,别人也许看不出,也感觉不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那他此时跟别人动手岂非很可能要死翘翘了?” “是的。”狗头铡目光落到阿门握剑的手上,笑得更加开朗。 萧玉竹忽然丢给他一口剑,笑着说,“你去杀了他。” 狗头铡的脸已扭曲,额角冷汗如雨滑落。 剑在轻颤,他的心颤动也许更加猛烈。 他就算手臂没断也不敢跟叶孤云拼命,何况现在的自己。 “你去杀了他。”萧玉竹依然在笑,笑的轻蔑、不肖。 剑握紧,狗头铡忽然倒下,大叫着,“我杀不了他,我做梦也杀不了这人。” 他大叫着大笑,忽然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受别人的气,受别人的摆布。 “我知道你不敢。”萧玉竹笑着忽然又说,“你原来也是个胆小的男人。” 等她笑完了,她边上一个女人忽然应声说,“胆小的都不配做男人。” 叶孤云没有说话。 他凝视着狗头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既没有对这人生出一丝同情,也没有一丝怜惜。 有些人非但不用去同情,更不值得去怜惜。 狗头铡忽然握剑刺向叶孤云,他没有选择,也许死在叶孤云剑下,会好受点,至少死得光荣些。 剑光刚刺出,身子忽然扭转,改变方向,冲天而去。 叶孤云叹息。 萧玉竹也叹息,她看了一眼阿门。 阿门点点头,他点头的同时,掌中剑忽然出鞘。 剑光一闪。 狗头铡忽然落下,死肉般一动不动,他死的时候,脸颊上的冷汗还在流淌。 萧玉竹冷笑,“他果然不行。” 狗头铡点头。 萧玉竹忽然将竹筒交给后面一个衣着破旧,眸子发亮的中年人,她说,“你去做这件事。” 这人点头,握住竹筒忽然消失。 叶孤云动容。 他从未见过轻功如此高的人,他自己的轻功算是很好了,这人的轻功仿佛比自己还要快一筹。 他是什么人?是萧玉竹的什么人?为什么拿着竹筒离开?他带那竹筒去哪?打算做什么? 柳树下的人已不多,那人走后,就剩下了八个人。 夜色里一直站着三个人,三个不同兵器,一个判官笔,一个雁翎刀,一个钩镰枪。 阿门凝视着叶孤云,没有说话,剑早已入鞘。 萧玉竹忽然说,“叶先生是不是想走了?” “是的。”回答的是阿门。 “他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他还想带走千金。” 萧玉竹微笑,“那我们能不能让他带走千金?” “决不能带走。” “为什么?”萧玉竹笑得有点吃惊,又说,“我们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没有,我们已经很道德了。” 萧玉竹笑的很讥诮,“我们答应过他,只要他将竹筒交出来,我就将千金交给他。” “是的,我们的确答应过。”阿门又说,“可是我们并未答应立刻放人。” 叶孤云的脸色变了。 萧玉竹点点头,“没错,我们的确没有说过立刻放人,所以我们还是很守信用的。” “是的。”阿门的手忽然握剑,又说,“所以我们并未做一丝不道德的事。” “你说的没错。”萧玉竹又说,“可是叶先生现在急着要走,怎么办?” “他不会走的。”阿门冷笑,呼吸竟已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