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疾削她的咽喉,一把刀疾削下盘,最快的也是最晚来的那把刀,凌空下击,直劈萧玉竹的头颅,这一击凌空之威,仿佛老鹰般猛扑下来,快的令人无法逃避。 萧玉竹没有逃避,她的心神已在叶孤云身上,因为叶孤云那边的刀更多。 她将叶孤云用力推了出去,自己却落在乱刀之中,她大叫着说,“你快走,不要管我。” 叶孤云没有走,掌中剑忽然在大腿上刺了一下,麻木渐渐消散,身子忽然有了新的力道,剑刺出,追上来的三个人呢骤然倒下,他们并没有看到叶孤云是怎么出剑的,只看到一道剑光闪过,这也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一道光线。 下击的刀锋死死的被萧玉竹用嘴死死咬住,握刀的人已被吓傻,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么狠这么冷的角色。 疾削她咽喉的那把刀骤然倒下,倒下就忽然变成两截,这人躯体仿佛是装满垃圾的麻袋,忽然什么都倒了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那双眼睛已因过度疼痛而扭曲。 剑光一闪,叶孤云拉着萧玉竹骤然飘起,但还是慢了一步,疾削她下盘的那把刀,忽然刀锋立转,平平的推了出去,这人还带着冷笑,因为他在背后,背后无论是防守,还是攻击,都是死角,很难照顾到。 冰冷而发亮的刀锋顷刻间推进萧玉竹的背脊,萧玉竹咬牙,忽然晕眩了过去。 那种痛苦本就不是人所能忍受的,握刀的人看了一眼叶孤云,身子忽然晃动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如果他没有多看一眼,也许还有机会活着,逃命的时间还是有的。 叶孤云冷冷笑了笑,笑的仿佛是夜色里专门出来吃人的野兽,无论谁看到这一双野兽般眼睛,都会忍不住激灵灵抖一抖,这人也不例外。 刀锋还钉在萧玉竹背脊上,被那块肌肉死死夹住。 握刀的人忽然面条般软软倒下,头颅竟已被劈成两瓣,眼珠子在地上不停闪动,泪水沿着脸颊不停的流往脖梗。 后面的几把刀扑过来的时候,叶孤云与萧玉竹已到了十丈外。 冷夜,无星无月无光。 在江湖中漂泊的那些无根浪子,一定会更加寂寞,更加空虚,无法忍受下去的,就会发疯。 叶孤云很明白那种发疯的滋味,那种滋味也许比野兽落入猎人陷阱里还要令人无法忍受,那种寂寞与空虚本就不是正常人所能忍受的。 门开的很小,窗户也开的很小,这样屋子里就不那么沉闷。 背脊上那把冰冷而沉重的刀锋已取下,伤口很深也很长,叶孤云花了很长时间才止住血,他是个男人,但他在关键时刻,心也变得很细,伤口包扎好,就伏在一侧休息,他累得几乎伸不直腰杆,他只能勉强将躯体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令自己睡的好受些,但握剑的手始终没有一丝放松。 这口剑仿佛可以跟着他走进梦乡,占有梦乡里的一切。 油灯极为昏暗,萧玉竹只能努力看到墙面上的影子,叶孤云的影子。 她想挣扎着翻过身,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因为背脊传来的剧痛远比她自己想象中要凶猛,她咬牙忍受痛苦,不让自己发出呻吟,但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她瞧着墙壁上叶孤云的影子,静静的发呆,然后轻轻的去抚摸着,嘴里喃喃自语,“我难道真的无法翻身?无法起来走路了?” 叶孤云忽然醒来,带着笑意,凝视着萧玉竹,他说,“你醒了?” “是的。” 叶孤云笑了笑,又说,“你想吃点什么?” “我不想吃,但我想报复。”她说到报复的时候,泪水如泉水般涌出,从脸颊上滚落,仿佛是决堤的河水,不停的往外流,无法压抑无法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