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回家吧。这里的一地狼藉,我会帮你收拾的。没事的,天塌下来有父老爹给你担着,大不了,出了事之后我就说人是我杀的,坑是我挖,所有事情都由老爹一人承担……不过你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要被发现,也早被发现了。” 吕烈在母亲的搀扶下,浑浑噩噩回到了家。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疯了?” 吕烈张开口,苦涩地问道。 母亲什么都没说吗,只是伸出干枯的手掌,捋了捋他的头发:“不要多想……你只是累了。去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什么都好了。” 吕烈未想到,他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有余。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张开双眼的时候,牛棚外的天空漆黑一片,看来天还未亮。吕烈抖了抖那些牛堆到自己身上的杂草,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小腿和脑袋一般疼得厉害,稍一动弹,就有一只看似无形的手牢牢摁住他,强迫他回到草铺上去。 现在的吕烈,已经八成确定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梦境了。 “妈的,这么看下来,巨树世界的那头,才是真实的世界……” 他恨恨一拳头砸在草堆上,溅起一地杂草,暗中怒骂道。 若不是梦境,好端端的活人又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还不止消失了一个。 若不是梦境,死人又怎能复活,陪着自己挖出她自己的尸体? 若不是梦境,破庙中又怎会供奉着血一般的佛祇,凌晨开张的铁匠铺又怎么出售烧鸡和烧酒,这么多熟悉的人又为何以截然不同的角色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的,梦境,唯有用做梦,才能对这么多荒谬、不合逻辑的事情,一次性来个统一的解释。 可是,现在的自己,又如何从这个梦中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