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庸也坐不住,想早点离开,违心地端起酒杯,“陈主任,我敬你一杯,话在酒中。我先干为敬啊!”仰头喝下,如火炭入喉。
“哈,哈,哈,程主任敬我。不敢当,实在不敢当!”说着张开嘴将酒倒入,绝对不是喝。
“棋子,各位听说了嘛?”他故意卖个关子。
“棋子,听说过怎么啦?”果然大家把话题集中到棋子身上。
“怎么啦?被抓了,关起来了。”陈标环视左右,因知情而生荣耀。
“什么?有这事,啥时候的事?”平静生活起波澜,最吸引眼球,热闹的酒席片刻安宁。
“先前,我也像听人说过,但不在意。今天王老板叫我去问问,一问,猜怎么着?”陈标成了酒席焦点,喜形于色。
“吞吞吐吐,说话像羊撒屎啊。”急性八卦者老王催促着。
“不合你的胃口吧!喝了这杯才说。”陈标满饮了一杯。“我想找谁打听呢?想来想去,只有找根哥,他们长年在一起。”
“找到啦?你说了再喝,行不行,你哪鬼要喝哇!”被骂作吃羊屎的老王回骂一句。
“根哥见机快,跑回来了。棋子来不及走就被抓了,关在看守所里。根哥成天提心吊胆,就怕棋子把他供出来。”
“那小子胆太大了,我就知道他要出事!可他不会供出同伙的,这点我坚信!”唐良对棋子挺了解,程庸也有同感。
“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听说读书时就不大安分。对啦,程主任和王主任是他同学,应该清楚。”人的劣根性,翻陈年旧账。
“还不错啊,人很仗义,豪爽。”程庸虽然对棋子颇有微词,但在这场合,能说什么呢?
“是啊,就是调皮捣蛋。”王文干附和。
“怪事啊,搞到钱的,都是这些读书不好的。像黑皮家那小子,没进几天学堂门,现在每年都是上百万收入,读书有什么用!”陈标借机炮制读书无用论。
是啊,程庸就是读书好的,现在每月才千把块,一生也挣不了上百万,感觉他们在说自己。
“一条牛一路草,条条牛都吃得饱。像棋子这样是来钱,可人进去了,钱算什么?平安就好。”农技站老林不以为然。
程庸在他们谈话中,知道了棋子大概情况,准备离开。
“对啦,小妹妹,我那同学很少出来吃饭,你敬他一杯吧。”王文干发现程庸退意,突然提议。“好,王老板提议太好了!”哄然叫好,他们酒席上就爱捉弄人,老鸹啄柿子拣软的。
“我不会喝啊。”小女孩蹙起秀眉,楚楚可怜。
“算啦,小小年纪,要她喝酒干吗?你不是说过,逼女孩喝酒如开水浇花。”程庸也不想她喝。
“你看,我同学多怜香惜玉,就冲这也要喝一点,就一点点。”众人再次起哄,拍着手,是啊、是啊!
“说好啦,就喝一点点啊。”小女孩没办法,呷了一小口,立马脸色酡红,如桃花盛开,俏丽动人。
“程主任得喝光啊。”程庸也没法,“喝了就不添了。”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
“不能这样喝,得喝交杯酒,这样。”陈标将程庸拉过来。抓过女孩手臂,“对,这样。”全场哄动。程庸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只得求救地看着王文干。
“别闹了,程主任面薄。喝了算啦。”王文干一发话,众人不再作兴。
“对啦,小妹妹,你要是每人都喝那么多,今天我就多销你几瓶酒。”陈标见状又来了歪点子。
“真的!”女孩天真地问,浑忘自己不能喝。
“也有四十多岁了,还骗你不成,骗你我是我妈偷和尚养的。喝不了,我带走,钱照付。”陈标拍着胸部,用粗俗的话赌咒,要是他妈听到不知做何想。
不女孩信以为真,当喝到第三个人时,脸通红。再下去支持不住,俏脸如火烧云,娇艳欲滴,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表情痛苦,却咽泪装欢。
程庸实在看不下去,将小女孩让到旁边椅子上休息,女孩摇晃着挪到椅子边,如遇救星般瘫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眼紧闭,眼珠挂在长长睫毛上,人见人怜。
“各位如果没喝好,我陪你们喝!不要为难小姑娘,她和你们孩子一般大啊。”走过来将杯斟满。程庸的话,让这群人又羞又恼。
“哟嗬,原来程主任深藏不露。好,好,好。我们就陪程主任过过瘾。”陈标挖苦道,示意众人群起而攻之。
“感谢各位为我出了不少力,今天就舍命陪君子。现在每人都添满,不得洒出。”程庸豁出去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程庸,陈主任他们也喝了不少,别喝了。”王文干闻到桌上火药味,真要闹出什么事,也不好交待,出面阻止。
“王主任,你就别打断,没四两铁不打八耳子锅。今天咱们就和程主任不醉不归。”陈标将王文干拦下,恢复主任称谓,用这种方式将心中不满发泄。
程庸来者不拒,也不知喝了多少。后来只觉得嘴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