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从邻座的弄清峰首座燕云清开口,她是灵霄门七脉首座之中除沈洗月外的另一女性,也是七人中最生性恬淡寡欲的,平日里深居简出,一直在弄清峰静修,若非七脉会武这等十五年一度的宗门盛事,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她站起来对道元真人道:“施师姐关心自己的弟子,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沈师兄为宗门规矩,也没有错,李风遥与凤洛仙的婚约,是师父亲口指定,如今师父已经仙逝,咱们若是阻挠,确实是不尊师重道,坏了门规,不过,凤洛仙天赋异禀,是宗门里年轻一辈之中最优秀的弟子,灵霄门的未来需要像她这样的弟子,她的终身大事,也不可不慎重,所以,我觉得不如听听他们二人的想法。”
道元真人微微颔首,对众人道:“你们意下如何?”
披云峰首座剑无影,太玄峰首座宗敬,都沉默不语。
前者醉心大道,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向来不喜欢参与这些是是非非,后者不说话,是因为不想得罪施洗月和沈从。
剩下的飞来峰首座宋叶,想了想,才皱眉道:“凡人在婚姻大事上,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咱们身为修道之人,追求的是挣脱桎梏,逍遥自在,志在大道,选择道侣,理应由心,此事我赞同七师妹,听听李风遥和凤洛仙的想法。”
沈从立即皱眉,神色不善,道:“宋师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尊师重道,在你心里敢情就比不上个人的逍遥自在?”
宋叶摇头,神色平静,说道:“沈师兄此言差矣,我并非不尊师重道,这一点,咱们这么多年师兄弟,你们应该是知道我的,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应该酌情处理,特例特办,太过于拘泥形式,便会固步自封。”
沈从冷哼,正准备驳斥。
道元真人却抬手道:“好了,都不要争了,此事就听云清师妹的,李风遥就在外头,就让他进来,先听听他的想法,洗月师妹,不管你有多么不满李风遥,等会请你暂且克制一二,好好商量。”
施洗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随后,道元真人就命侍童传唤下去。
不一会,大殿外就有人推门而入,那是一个少年,十七八岁,身形略显消瘦,皮肤黝黑,面带风尘,仿佛远游归来,吃过了不知多少黄沙风雨。
他叫李风遥,八岁时下山,十年江湖游历,身边只有一匹劣马,一白发老奴,如今终于回山。
此时,他在灵霄门修为最强的七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处,神色平静地躬身,行礼,朗声道:“弟子李风遥,见过掌门真人、诸位师叔。”
道元真人看着这个浑身风尘仆仆的苦命少年,目光柔和下来,温声道:“回来了就好,这些年,辛苦你了,一切可好?”
李风遥恭恭敬敬地说道:“谢掌门真人关心,弟子游历天下,见闻收获很多,一切安好。”
道元真人露出慈祥笑脸,颔首道:“你能如此磨砺自己,我很欣慰,世间修行,有万般大道,切莫因一方面挫败而妄自菲薄,是了,你在飞剑传书里说,有事求见,不知是何事呢?”
李风遥站直了身体,神色认真又平静地道:“此次回山,一来是祭祀我爹娘,二来是为了与凤师姐的婚约。”
众人一听,心里微动,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道元真人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施洗月,才对李风遥道:“关于你跟洗月师妹门下弟子凤洛仙的婚约,方才我们几个也商讨了一番,决定先听听你们二人的想法,再做定夺,凤洛仙在七脉会武上受了伤,正在疗养,如今你既然在这,那就说说,你在这件事情上是如何作想。”
旁边的沈从接过话,对李风遥道:“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不用害怕,本座以灵霄门守律堂堂主的身份向你保证,绝对会公事公办,不会有任何人干涉左右你的决定。”
道元真人皱了皱眉。
施洗月神色也很难看,尤其是看到李风遥转身看向自己时,心里更是焦躁,坐立不安,在李风遥开口之前,她对道元真人道:“掌门师兄,请恕我做不到,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仙儿被耽误,她的大道之路上,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相伴,我做不到,对不起,我不会同意这桩婚约的,即使你定我不尊师重道的大罪,我也不同意。”
道元真人没有说话。
但是沈从却猛地站起来,寒声道:“施师妹,请你自重!”
施洗月没有理会沈从,目光落在李风遥身上,认真说道:“请你放过仙儿,你缠着她,只会成为她的大道阻碍,为了她的大道,为了灵霄门的未来,我恳请你,放过她。”
“施洗月!”
沈从怒喝,杀气腾腾道:“你再这样,休怪我不客气,以门规处置你!”
施洗月也怒了,心里憋着的火气终于忍不住爆发,寒声道:“沈师兄如此咄咄逼人,那就请恕我这个师妹不敬了。”
这是要开战的架势了。
“放肆!”
道元真人怒喝,声如惊雷,震得整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