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场表演结束,时间已近午夜。若是平日里,这会儿场子里才开始热闹起来。今天毕竟还在年里,酒吧的客人却只有小猫三两只。
吧台的领班跑过来说因为客人不多,下半场就可以歇了。
听说只演一场却可以领一晚的演出费,几个女孩兴高采烈的卸了妆寻自己的乐子去了。沈星醉坐在化妆镜前不紧不慢的整理着妆容,今晚不回家,就不用去面对沈云落。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又可以有借口不回家了。她现在的心情实在不宜与沈云落同在一个屋檐下。
沈星醉愣怔地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平日里即便不演出,沈星醉也喜欢将妆容化得浓些。她喜欢烟熏妆,喜欢将自己狭长的凤眼描画得更为迷离妩媚些,让人看不透眼神也猜不透心意。又似乎,是想以此来区分某个人。
此刻她洗净了脸,镜子上的白炽灯管直直地照在脸上,清清楚楚一览无余。这样看倒跟沈云落更相似了。
“饿了吗?老板叫我拿些宵夜进来。”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突然在她身边坐下。
“什么呀?”
坐在对面的另一个女孩探头一看。
碟子里有春卷和年糕。
“又是年糕,怪腻味的。”
她撇撇嘴又坐了回去。
高个女孩嗔道:“又不是给你拿的,想吃什么自己拿去。来,Pi,吃一块。”
她叫着沈星醉的英文名字。
这些女孩在外面参与商演,就会隐去自己的本名,互相之间只称呼英文名字。大概是担心被单位领导知道了,说她们不务正业吧。
沈星醉手中拿着眉笔,摇摇头:“不太饿,一会儿再吃吧。”
“好。”
女孩自己夹起一块春卷。
“我看你最近瘦了还多,羡慕死人了。怎么减的?”
沈星醉正在描眉,闻言一笑。
“人家都快忙死了,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你还羡慕?”
“你快别理她了。天天叫嚣自己又胖了,其实体重根本没变过。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迅速去找个帅哥,爱上他。然后迅速被他甩掉。你一害起相思病来立马就瘦了。”
被叫做“雏菊”的女孩瞬间恼了,抓起桌上一支眉笔扔过去。
“a,你又欠抽了吧。你是在影射Pi被人甩了?”
a大声笑着躲过了袭击。
“好了好了,别闹了。又扯上我。”
沈星醉微微皱眉。
aiy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舞衣,坐下来。
“对了,肖窈她妈妈怎么样了?年前忙演出,过年又忙着陪爸妈,也没能去看看阿姨。”
“明天又要去住院,医生检查完身体就要做手术。”
“噢。”
aiy点点头。
“那就等阿姨情况稳定了我们再去看她吧。我会叫上其他人的。”
“好,谢谢你aiy。”
“你可千万别叫上李霄岚。”
a正在补腮红,插了句嘴。
“说起这个李霄岚,真是太可气了。”
aiy气鼓鼓地接嘴。
“自从《胡桃夹子》她上了A角,那叫一个拽。鼻孔都朝天了,对着导演一味的谄媚,面对我们就另一副面孔,翻脸翻的那叫一个快。导演还让我们天天陪着她练。功底又不行,她那个转圈你知道吗……”
正说得高兴,a突然“嘘”了一声。
“隔墙有耳,你别一高兴就乱说话。”
“怕什么,别人都走了。”
aiy把嘴一撅。沈星醉轻轻按下她的肩。
“肖肖已经吃亏了,你就注意点吧。别忘了她有靠山。”
“Pi,干嘛呢?”
化妆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金红色的脑袋冒冒失失的伸进门来。
“哎呀,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啊。”
a猛站起来。
“是我,怎么了?我是老板,进门还要敲门啊?”
穿了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裤,顶着一头金红色卷发的青年男人,正是这家“红磨坊”的坊主—刘浪。
“你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十五都没过就回来了?”
看着他,沈星醉奇怪地问。
“过不下去了。”
“怎么,又被人逼婚了?”
沈星醉熟稔地搭上他的肩。
“是啊,全家老少齐上阵啊。”
刘浪哭丧着脸。
“这还不容易,身边这么多姐妹,你随便挑一个呗。”
aiy站在身后凑趣。
“其实,我还真有这个打算。”
刘浪一把搂紧沈星醉的肩,谄媚的笑。
“你们看我跟Pi怎么样?”
沈星醉给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推开他。
“又胡说道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