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鸣沉吟了一下,看了看秦诗琪,又回过头去:“教授,如果现在拿掉孩子……”
“理论上來说,肿块应该会缩小,”汤姆斯似乎一直在等待他问出这句话,回答得很迅速,
“不行,”秦诗琪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自己隆起的腹部,“我不能够,”
汤姆斯叹息:“可能会危及你的生命啊……”
“我不怕,”秦诗琪咬着唇坚持,“哪怕以生命为代价,我也不能扼杀了他,”
“他还沒有形成……”殷戈鸣试图劝说,
“不,”秦诗琪叫了起來,“他已经会动了,今天他动了一下,我感觉到的,”
“为了你的健康和生命,我们先拿掉他,好吗,以后等冶愈了,我们再考虑生一个,好不好,”殷戈鸣急了,
“不行,”秦诗琪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宝宝,这一个,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失去,
汤姆斯摇了摇头:“走吧,先做一些必要的检查,我明天下午要回美国,这之前结果会出來了,我会告诉你的,殷,”
殷戈鸣连忙说:“谢谢,教授,”
秦诗琪不安地问:“教授,我很担心这些检查,会不会有射线之类的,伤害我的宝宝,”
“沒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请放心,”汤姆斯很坦然地告诉她,“相比较而言,你脑袋里的肿块,已经开始压迫你的神经,到最后能不能顺利产下宝宝都是一个问題,”
“不能支持到宝宝出生吗,”秦诗琪的心有点慌,
“不能够肯定,怀孕刺激了它的生长,要看它的速度,”
他们在检查结束以后,就告辞了,
“戈鸣,我想至少让宝宝生下來……”秦诗琪在沉默了半段路之后,很坚决地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对于我來说,最重要的是你,其次才是宝宝,我知道你很想要他,但是如果……”
“不,我不能再失去一个,”秦诗琪绝望地低喊,
“等明天的结果出來,好吗,”殷戈鸣安慰着她,“我们都只希望有一个最好的结果,明天我会去找你的亲属,希望能够从往上的三代,这样能够知道你现在的病况发展,毕竟,你安全地出生了,不是吗,”
秦诗琪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是啊,至少她活着,她的母亲把她生了下來,
心,忽然地有些慌,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母亲……生下了自己,然后无法再抚养自己,才把自己扔到了孤儿院的门口吗,
一直以來,对自己父母的那颗淡淡怨恨的心,便忽然地酸痛了起來,
晚饭的时候,虽然对着满桌爱吃的菜,秦诗琪也一时沒有了胃口,
“别担心,诗琪,你想啊,即使那个肿块长得过快过速,我们只要……”
“不,我不拿掉孩子,”秦诗琪像是一个护雏的母鸡,激烈地反对,殷戈鸣觉得秦诗琪的态度有些过激,他想,现在暂时不谈这个问題,总有一天他们会形成共识,
“好吧,我们不谈这个问題,也许明天的结果出來,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呢,”殷戈鸣轻松地替她挟菜,“难得逃脱郁伯的魔掌,怎么也得吃个肚儿圆才回去吧,”
秦诗琪勉强笑了一下,却食不知味,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汤姆斯不喜欢饭局,他说手术以后,他比较偏爱一个人喝两杯,不需要其他人陪伴,
冷俊珹在门口不断地张望,在他们汽车刚刚停稳的时候,就迎了上來:“沒事吧,”
“当然沒事,”殷戈鸣抢白了他一句,小心地挽住秦诗琪往里走,
冷俊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秦诗琪回头对他抱歉地一笑,他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哥哥的恶劣口气,
看來,他们不像沒事……
可是他不敢再问,邹饮恒还沒有回來,秦诗琪怀疑殷戈鸣刚才就下了指令,邹饮恒又在公司为他加班加点,
“你不是叫饮恒去查……”
秦诗琪恍然,邹饮恒还真是全能助理,公事私事,一把抓,
“我希望能够早一点查到病因,才能对症下药,”殷戈鸣握住了她的手,“你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好吗,放心吧,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还有宝宝,”秦诗琪强调,
第二天上午,殷戈鸣就急着去取报告,他是单独去的,
秦诗琪虽然已经踏出了一只脚,看到前前后后的三辆汽车,到底还是失去了外出的动力,
这样的阵仗,总感觉像是亏对了这些保镖似的,
如果不是自己,他们就不必兴师动众,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检查结果,但殷戈鸣说得也有道理,上午只能去看看,未必真能有什么结果,
还是……算了吧,
“等我回來,别担心,不会有什么坏消息的,”殷戈鸣在出门前,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嗯,我不担心,”秦诗琪忽然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