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卧室遥遥地回应。顿时面面相觑。
她根本沒有带走那部手机。
冷俊珹咕哝了一声:“她倒真的走得很彻底……”
“是啊……她知道我会去找她……”殷戈鸣跌坐在沙发上。“也许是我不够坦城。才让她疑神疑鬼。其实我一点都不怕她连累我。我只是怕……只是怕她受到伤害。”
冷俊珹忽然乐观了起來:“诗琪的预产期不是还有六个月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查到她去医院……”
“六个月。”殷戈鸣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能够等上六个月吗。”
每多等一天。都几乎让他五内俱焚。
六个月……怎么可能。
秦诗琪穿过阴暗无人的黑巷。感谢今年的秋天來得特别的早。穿着风衣还不会十分显出身材。顺着阴森狭窄的楼梯。她小心地扶着扶手往上走。台阶有些高。拖着双脚往上抬。觉得脚有些酸。
最近的脚踝有些浮肿。她有些担忧。想去医院看看。却又怕被找出來。
不管是田中次郎的人。还是殷戈鸣的人。她都不想。扶手是那种老式木制的。和整个楼道倒十分相称。只是靠上去的时候。“咯吱咯吱”地响起來。让秦诗琪有些担忧。
要不要换个地方呢。
秦诗琪微喘着气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努力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这栋大楼的建成。已经有些年头。墙上那个大大的、血红色的“拆”字。注定了继续存在的年头。不会太久。挑中这处“贫民窟”。就是因为哪一方都想不到她会窝在这里。
虽然地方是简陋了些。但周围的住户都是外地人。招租退租都很频繁。谁都不会注意这里突然多了一个生面孔
而且这里的房间是朝南的。采光还不错。平时沒事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放一张CD。音量开得很低。舒缓地飘到阳台上。
第一次做母亲。她还是有点战战兢兢。
所以她搬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附近的书店。几乎把《育儿宝典》之类的书。都一股脑儿地抱了回來。整个房子只有四十來平米。但她一个人住正合适。不显山不露水。
她严格地按照上面的食谱做自己的三餐。不仅要保证自己的营养。更重要的是保证宝宝的营养。
看着遥远的威天大厦。虽然不是本城最高的建筑。但就高度而言。还是数一数二的。
大厦顶部的避雷针。在黑夜里一闪一闪。让她的心里觉得温暖。她甚至不敢订阅报纸。作为民工的聚集区。突然來一个知识分子样的人。还是有点不伦不类。而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以。她去超市的时候。会顺带买一份。而其他的时候。就只是凭着一部老式的电视机。收看着关于殷戈鸣的点点滴滴
她觉得温柔和缱绻的记忆。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沉睡休憩。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她就会想到和殷戈鸣在阳光下牵手漫步的情形。而当阴雨绵绵的时候。她又会想起和殷戈鸣在房间里的缱绻浓情。
一丝一缕。都脱不掉她与他的纠缠。
哪怕。他不在她的身边。
她甚至发现。离开他一定的距离。反倒更觉得这样的爱情和欲望。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强烈。只要一天沒有在报纸或者电视里听到他或者威尔迪的消息。她就会失神地瞪到白云的深处。
她一遍遍地念着童话故事。不管肚子里的宝贝。能不能听得懂。
CD的音乐。她选择的都是舒缓的夜曲。
缠绵的乐音。却往往把她带进那个餐厅。殷戈鸣亲自为她弹奏的那曲歌。只因为每天听着的钢琴曲。就这样把殷戈鸣的气息。留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却只留着她自己的那颗心。独自的缠绵缱绻。
睡到半夜的时候。偶尔会被梦惊醒。
她摸着那个永远被她关掉的手机。几乎想要立刻拨一个电话给殷戈鸣。哪怕听到他的声音也好。有一天。她在顺带买回來的报纸中缝里。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
“琪:倦了就回來。”
甚至沒有落款。却让秦诗琪泪盈于睫。这是一份当地的报纸。想必殷戈鸣也知道。她不会离开A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