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鸠叔的手势压了下來。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于两人的行动。安然地坐着:“我们继续下吧。”
“哦。”秦诗琪答应了。想到刚才本该由自己先下。只能转回了棋盘。
可是到底心神不宁。原本的大好形势。竟然在阴鸠叔的手下土崩瓦解。这时候。殷戈鸣和邹饮恒都各自坐到了棋盘的两侧。
“我这里应该不会有窃听器。”阴鸠叔静静地说。手里还拈着一枚棋子。
“是沒有。”殷戈鸣接口。
“你的房间里有吗。我应该让管家拆除了。”他温和地看向殷戈鸣。“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控制你。即使我装了。你也会有办法避开。枉作小人的事。我一向不屑为的。”
殷戈鸣和邹饮恒脸色一松。都浮出了笑意。
“阴鸠叔这样说。那么……”邹饮恒沉吟着看向殷戈鸣。
殷戈鸣凝重地接口:“但是。我的房间里不仅有窃听器。还有摄像头。”
阴鸠叔静默了一会儿。落下了一子:“该你了。秦。看來。我的庄园里。也是危机四伏啊。你们这两天早出晚归。有什么眉目了吗。”
“有。那个人工湖下面埋着炸药。”
阴鸠叔的脸色。终于微微一变。他仿佛出神了似的。双眼盯着棋盘。
“我房间里的那个摄像头。是今年美国刚研制出來的。装在镜子的后面。不留心根本看不出來。而且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转动。能够感知人的方位。”
秦诗琪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虽然她和殷戈鸣沒有在床上真做什么。但在房间里的热吻总是少不了的。
一想到自己的香艳镜头。顿时脸色不自然起來。
“看來……”阴鸠叔的脸色。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分。“他是真的要动手了。只不过……我待他一向不错。更因为他舍命相救。总是存了两分宽容。”
秦诗琪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血鸠二把手卢恩。随便落了一子以后。便拔长了耳朵听阴鸠叔的“内幕消息”。
“既然知道了目标。我们的应对就好办了。”殷戈鸣气定神闲。还翘着二郎腿。打着一个优雅的节拍。
“其实早就有了端睨。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所有的事情。会是他一手策划。当年。我们***拼。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走到今天。并不容易。”
秦诗琪看他的手指有些颤抖。知道他对卢恩的背叛。痛心异常。
“有时候。权力的欲望。会打破一切美好的东西。”殷戈鸣接口。“他和阴鸠叔您***下的江山。凭什么他现在要养老。而由您独自把持血鸠。”
“我是为了他好……”阴鸠叔摇了摇头。“如果有了合适的继承人。我也巴不得就在自己的庄园里养养老呢。”
“但是他显然不这么认为。”邹饮恒耸了耸肩。“况且。这个位置。您已经呆了这么久。他却始终沒有坐过。怎么会不心动呢。”
“他做事鲁莽。才具不足……何况。当年他为了救我而受了伤。健康大打折扣。我本意是想让他颐养天年。”阴鸠叔的皱纹。像是忽然之间深了起來。唇迹是淡淡的苦笑。
被一个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想必有着别样的疼痛吧。
秦诗琪有些同情起面前这个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力的老人。
如今。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吧。
这样的滋味。绝不好受。
“也许……”殷戈鸣沉吟着。“您让他退休。才真正激起了他争一争的雄心。”
“如果他不想退休。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只是担心他的健康。所以才……当年。我们真的是联手打下了这片江山。就像……”
阴鸠叔忽然微笑了一下:“就像你们两个。”
殷戈鸣和邹饮恒互视一眼。目光中是暖暖的笑意。
“后來。那次暗杀本來是针对我的。是他及时挡在我的前面。我欠他一条命……”阴鸠叔叹息着。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
如果不看他的脸。那双手真如三十來岁的女子的。秀气修长的十指。几乎找不到一条疤痕。
“那时候。他大概还沒有和您争的心思。”殷戈鸣插口。
“唔。那时候我们的根基还沒有稳。”阴鸠叔的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我们也就像你和刘这样的年纪。几乎同出同入。为了同一个目标。其实也不知道在生死里打了几回滚。”
“感情有时候会变质。”殷戈鸣说了一句。却伸手握住了秦诗琪的。轻轻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