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裹着。仿佛怕冷一样。身体缩成了一团。那个剪影。猛然让人觉得。到了宇宙洪荒。也不外如此安静宁和。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走到窗边。看到远远地隔着大河的波光。对岸的摩天大楼。更加的璀璨生光。眼睛别了回來。他拉上了天鹅绒的窗帘。把室温调高了两度。
殷戈鸣回过头。秦诗琪已经坐了起來。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衬衫。甚至沒有换上家居服。这一次。似乎真正打击到了她。
“要不要换件衣服。”殷戈鸣放柔了声音。可是秦诗琪却陡然吃了一惊。这样的殷戈鸣。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因此也不及回答。只看着他发怔。
“要我喂你吗。”他的声音平淡而安静。似乎他们之间从來沒有什么争执。也从來沒有……孩子。那些。只不过是她的错觉。只不过是她的梦镜……
她多么希望那就是梦。可是。她却清楚地明白。有些事。会深深地烙在生命里。
“啊。不用。”秦诗琪回过神來。去端碗的时候。却觉得脑袋有点混乱。上半身就忍不住摇了一摇。
“我……还是我喂你吧。虽然我从來沒有喂过人。但是你的手。看起來连碗都端不住。”殷戈鸣很自然地端起了碗。又连忙放下。秦诗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却侧了身。在她的身后放了一个大枕头。把被子拉到了她的肩上:“这样坐得比较舒服一点。”
这个场景。似乎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秦诗琪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刺痛提醒了她。眼前的一切。包括殷戈鸣。都是真的。
“來。我喂你。”殷戈鸣说得很自然。秦诗琪也就很自然地张开了嘴。
“鸡蛋炒得有点焦了。你将就一点。”殷戈鸣沒有告诉她。这是自己第五次的试验品。看着一个个焦黑的锅子。他只能最后一次相信。自己对于厨艺。绝对沒有天份。秦诗琪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双手却诚惶诚恐地伸了过來。殷戈鸣却只是拿起筷子挟了。送到她的唇边。
“不用了。我沒事。自己可以吃。”秦诗琪讪讪地接过了粥碗。殷戈鸣却握得很紧。一时沒有拿得动。
“好吧。你自己吃。”殷戈鸣松了手。有些不是滋味。换一个女人。还不是撒着娇。说一车温柔的话。可是她倒好。那副样子。似乎怕他在粥里下了毒的。秦诗琪埋着头用勺子。一勺接着一勺地挖。那筷鸡蛋。竟是一直伸着。她也沒有吃一口。
“你不用菜吗。”
“哦。好。”秦诗琪显得有些神思不属。沒有再坚持自己吃。一张嘴。他的那块鸡蛋。就顺利地喂了进去。秦诗琪刚嚼了两下。就皱了眉。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他期待和不自然的脸色。最终让她说不出口。那口本來半上不下的鸡蛋。立刻被她咽了下去。
秦诗琪吃得很快。从孤儿院里养成的习惯。即使成年以后。都一直难以改变。挖一勺粥。再吃一口鸡蛋。速度很均匀。可是每次吃鸡蛋的时候。总是立刻挖了粥过下去。
看她的样子。显然并不是认可了他的手艺。殷戈鸣看她一碗粥下了肚。鸡蛋却只吃了小半。忍不住用手指拈了一块鸡蛋。几乎立刻吐了出來:“怎么是……甜的。”
秦诗琪在看到他尝鸡蛋的时候。就已经想笑。却是一直憋着。直到这时也不敢笑出声來。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却被呛得好一阵咳嗽。
殷戈鸣脸上阵青阵白:“想笑就笑。”
秦诗琪急忙摇头:“沒有沒有。我沒有想笑。糖和盐本來就长得差不多。分不清也是很正常的。”这算是安慰还是讽刺啊。殷戈鸣的脸黑成了包公。却还郁闷地咕哝了一句为自己辩白:“是人总会犯一点错误……”
“是的。你当然是人。”秦诗琪一迭声表示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大好。还是粥吃得急。脸上便染出了一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