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安永远伸手利索地推开车门,便有一股凌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宛如蛇一般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裹了裹身上的风衣。
素白的天空,寒风凌冽。她的双眸闪烁着十足的亮光,也谈不上恨意,就是想和邵明打个照面,告诉她,自己现在的状态,两个字,高贵!
她再也不会和邵年军有什么瓜葛和牵扯!死过一回,那些都仿佛是上辈子的经历,和她如今的生活,毫无关联!
“怎么回事?”她颐指气使地质问司机老王。
实则,只是想要引起车内邵明的注意。
邵明从安永远下车的时候起,就已经要忍不住老泪纵横了,。他的心中一阵激动,甚至有些颤栗。这么多年,他回国的次数很少。却这么快,就又见到了她。
他忽地感慨,命运和缘分,原来如此。
只是他的行动毕竟有些不方便了,不像从前,便没有开门,只在车窗处,低沉喑哑地叫了一声,“安……永远。”
她听到声音,立即回头,看到邵明之后,眼里并没有诧异,而是轻声笑着。
“哦,原是位老先生,实在对不起。”
司机老王已经和艾欣然请示过了,艾欣然说,让安永远看着处理,自己解决,不用担心钱,面子上不能输。
“夫人。”老王过来和安永远耳语几句,却是正合她的心意。她笑容嫣然,对着邵明再次说道,“既然是位老先生,我就不好说些什么了。路滑,天冷,以后注意点。我作为年轻人,也不能欺负您老人家不是?老王,去车里拿一张支票。”说完,她一扭身,便又进了车里。
便看到邵明阴晴不定的脸,爬满皱纹。头发也花白了,在寒风中凌乱四散。
一看就不是干净老头,整得一点都不利索。她轻轻一瞥,随即吩咐老王,“开车。”
这回心中终于满足,至少,这样的做法,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即使她不说,邵明派人一查便知道,她再也不会对他的儿子造成什么影响了。
车子启动时,仿佛看到一直凝视着自己的邵明,动了动唇,听不太清楚,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车窗,她想知道,邵明这样狠戾的老头,总不能还像十年前那样!
“我去看望你的母亲。”
他说。
安永远前所未有的震惊,邵明,竟然认识安素巧?他们是老相识?
刹那间,突然感到自己,真***就是一个玩笑。
看着黑色的路虎消失在长街尽头,她的脸色铁青,以至于司机老王叫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应。
“掉头,去市人民医院。”良久,她才颤抖着唇,吩咐司机。
也许,邵明和安素巧他们也都是旧识!那么他,会不会知晓自己的身世?
他竟然也去看望安素巧!
自从医院里出来,她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去医院了。不知道安素巧近几天有没有叨念自己。很久不见卫震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陪在她的身旁?
骤然心中冷笑起来。人啊,活一辈子,也不过若如此。瞧一瞧艾欣然,她最近对卫震也不管不问了,不像以前那般西斯底里了,是不是也想开了。
她忽然觉得,世间啊,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有些太矫情了。
跳过一回楼,至今似乎才豁然开朗。能活着,可以感受温暖感受美好,就挺幸福的吧。
原来,在灾难或者**,乃至天灾面前,幸福如此轻而易举。
车子来到医院的时候,天空飘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雪。从天而降,宛若精灵,踩着寒风,小步轻佻,落到树梢,房顶,街面,人肩。
呼出的气息,瞬间都变了色。
她命老王在车内等着自己,只身一人,走上了医院长长的回廊。
忙忙碌碌的医生护士,看病的患者家属,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写着焦躁不安,痛苦不跌,好看的小说:。
竟没有一个人,和她有着相似的表情。那么淡然,那么自若,那么遗世独立,又那么惊心动魄,步步生莲。
还没有走到艾欣然的病房门口,就听到拐角处,有男人对话的声音。
一个是邵明,一个是卫震。
“真是没想到,当年,竟然是你!”
“卫震,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多做解释,我只是想多和素巧相处一段时间!”
“哼,当年你竟然存着那样的私心,如今又来做什么?我不允许你和素巧见面!”
“你有家室!卫震,别忘了,我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啪!”便听见卫震动了手,血肉相撞击的声音。
安永远的步子,砧板上一般,怎么也挪不动,心中隐约发疼。她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谈话似乎涉及到什么,本不想听,身手开门的时候,却是猛然呆滞!
轰!
大脑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
她的胳膊上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