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红叶连滚带爬。期间一个踉跄险些倒地。身子微微颤浮却不让自己过于狼狈。现在她的那双灵动的美眸已是一潭死水。
风肆虐地吹弄着一头如瀑般丝柔的秀发。夕阳的余晖洒在若泼墨山水画一样洒在天际。朦朦胧胧的水墨画带着凄婉。决绝。空气中袭來的花香却像是催命符。一下下敲打着破碎的心扉。
她一步一跨。几乎是扶墙而过。眼线中的泪水早已随风凋落。素衣上沾染了香灰。卑微。屈辱地跨过门槛。抖抖索索地朝着正西向南的地方走去。
推。敲。反复几次。她失去了耐心。
一双水灵碧波荡漾的眼睛此刻染上一层血红色的烟雾。终用内力震碎了白玉瓦墙。
断墙残垣。残花败叶。用的是吱呀呀的机架。拿的是破碎不堪的笔。画的是残缺的月。想的是昏迷不醒的人。
只见一抹青绿涵括了一切。他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她扶住了墙。终于当意念支撑不了身体。她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好恐怖。真的。蚀骨的杀意贴面而过。泪断也不过那一瞬。他想要她的命。可她却还沒有准备好。
失望滋养了全身。她扬起清秀的小脸。泪眼已是一片朦胧。终。在他的面前。泣不成声。
提笔的手一顿。他随着暮色的黯淡渐渐抬起了头。
英挺的剑眉倒竖。恬静的面容波澜不惊。水波无恒的眸仁深邃如古谭。幽幽一声轻叹。赛过天边的那轮孤月。“你。这又是何必。”
“他。他想杀了我。我跟了他那么多年。风雨同舟。保驾护航从不懈怠。可他为了那个跟他相处不到一年的女子却想亲手送我入黄泉。”红叶如小猫般缩在角隅。声音极端尖利。带着抑制不住的恨意跟决绝。咬牙切齿地恨也不过如此。杀身之祸让她明白。不该留下那个女子。
浅浅一笔带着浓重的意味深长。上好的水墨在宣纸上留下一道浅痕。一缕月光不死心地想要觊觎画上的内容。却被他轻巧遮过。
寥寥几笔。绘出一座壮丽河山。他画笔。画心。也不过画了一副丹青。提笔落款。却还是忍住了。
“你本知他的意愿。又何必违背。便是她也不清楚我是这个样子的吧。”
带着轻微的嘲弄。他不由迎上了柔和凄美的月光。余光不偏不倚地洒在他的柔和至极的侧脸上。棱角分明。异常俊美。
笔戳在上好的方砚上。落款迟迟落下。却是“千绯夜”三字。
世人只当他是莽夫。却可知莽夫也能懂山月之事。
他雅俗。儒雅。说是谦谦君子也不为过。可至今都沒人渗入他的边缘。包括那个总是自以为是的傅清婉。
只是可惜了这副山水画。他轻叹一声。上好的狼毫便在他的手中轻易折断。连带着价值千金的画也在顷刻撕成碎片。
脸上的狠厉凸显。现在的他才是嗜血如命的千绯夜。
红叶的柔肩依旧在不停的颤动。似乎又说不完的委屈。早就沒了平日的嚣张之气。她是斗败的公鸡。是他的牺牲品。从现在起她早就沒有资格出现在他的眼前。
可是他可知。她曾经是那么崇拜他。甚至爱过他。可是他怎会。让她伤心绝望。
熠熠发光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千绯夜撇过头。语气异常冷淡。“想必他让你來的目的不简单吧。”
红叶愣了片刻。终究释然。她从來就沒有了解过千绯夜这个千变万化的人。自然不晓得他竟然懂读心术。她知道的只是表面。只知道哭。却不知道身边的少年已经被戾气缠绕的越來越重。若非月满之夜。恐怕红叶早就变成一具干尸。
千绯夜淡笑:“是否他是让你來转达要我过去一趟的消息的。”
其实看红叶惊慌失措。举手无措的慌张之举。千绯夜大概能猜个明白。可却是要等着她亲口承认。
“你……都猜出來了。”虽然是试探的语气。可话语中的笃定便是当事人也不愿意相信。红叶用尽支撑起早就软成烂泥的身子。强迫自己直视她.
电光火石间。一双白皙有力的臂膀搭在她的肩膀上。迟疑片刻。她睁开眼。四目相对。看到的则是他从容不迫的眼睛跟无比极端的信念。
“红叶。你要记得我是不同的。是永生于这个世界的。”
魅力。蛊惑。让红叶黑亮的眸子像是失去了控制。只是愣愣地点头。却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
千绯夜粲然一笑。若阳光洒满大地。无比温暖且柔和。若春暖花开。芙蕖遍地。如夕阳余晖绽放最后一缕光芒。红叶承认。她被他勾人魂魄的笑迷了心智。
他轻抿唇。笑道:“这样便好。”
他将她霸道地搂入怀中。将她半湿的秀发靠在他的肩头。风贴上了他铁甲般的后背。若注入的防护层。将羸弱的她包裹在内。
顷刻间一股暖流席卷全身。她兴奋。身体异常的颤栗。让她止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抓住他的虎腰。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吸允着男人的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