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少爷送给叶小姐的珠宝行,你好像漏了吧,”方姐抢上一句,一边提示一边有意无意地瞄了她一眼,
裴小伍喉头莫名地一热,
毕竟,那曾经是姐姐的嫁妆,如今,成了他送给爱人的结婚礼物,她很难过,
沒心情看热闹了,便默默地走向大门,出去透透气,
今天是个晴天,冬日的阳光略微泛白,依旧给人温暖的感觉,远远地,看见迟枫坐在暖房里,凝神创作,
裴小伍加快步子走了过去,越近,对男人身上那种恬淡、美好的气质感受越深,
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呢,他的周围是一丛丛的花朵,那场景,可真的像诗人描绘的:人面桃花相印红,
“你來了,”
她尽量放轻了脚步,还是打扰到了他,
“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了,”她立在一边,深感歉意,
“沒有,我正好完成了,”迟枫偏头,打量,“好像情绪不大好,不如我们做个游戏吧,”
裴小伍拢了拔披肩,兴致索然:“什么游戏,又不是小孩子,”
“我问你答,不要思考,现在,你闭上眼睛,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來,”
老师今天兴致不错,她不想扫了他的兴,便依言闭了眼,几番深呼吸,将心境放松下來,
“好,我们开始了,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你今年多大,”
“十九,”
“你最喜欢的花,”
“茉莉,”
迟枫的语速越來越快,她根本來不及思考,全凭着本能回答,
“你最爱的颜色是,”
“白色,”
“你爱迟睿吗,”
“爱,”
提问戛然而止,万声俱寂,
很简单的心理测试,据说准确度达百分之一百,
裴小伍掀开浓睫,眼前的男子,天使一样的面孔上,浅笑,仿若山间的狐狸,
“老师,你诳人,”她气恼地质问起來,
迟枫愈怕笑得欢:“我可沒逼你,是你自己不打自招,”
“我爱他,那又怎样,”不过一刻,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口气淡然地反问,
心已经冷了,爱,不过是一座心坟,
“小伍,我知道他找过你,真的不给他一个机会吗,”男人收了笑,很认真地问,
她冷笑:“老师,我不觉得讨论这个问題有任何的意义,”
迟枫摇摇头,目光探询地盯住她,最后,有些失望地收回注目:“小小年纪,做事这么决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裴小伍被这个问題给逗笑了,跟谁学的,还用问吗,
她这叫不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师,那我也來问你一个问題,你能回答我吗,”他的反应才叫反常,一副置身事外又胸有成竹的样子,搞什么鬼,
男人眉目飞扬,端的是丰神俊郎,“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放弃的,”
他回答得这样直白,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婚事在即,他又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他挑眉,“你不信,”
她轻笑,微讽:“我拭目以待,”
这一幕,定格于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十时许,冬至,天气晴,
……
盼望着,年关终于到了,裴家到处张灯结彩,一派过节的气氛,
裴小伍也喜悦着,虽然婆婆早早跟她谈过了,希望年三十的团年饭,她能回避一下,
因为裴家有祭祖的习惯,而她不适合出现,
理由大家都沒明说,却都心知肚明:她是仇人的女儿,实在沒资格参加这样的活动,
“小伍,妈妈老古板,你别放在心上,”怕她多心,迟枫特意安慰,
“沒什么,”裴小伍笑笑,其实她真的不介意,反正在她心里,从來沒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迟家一员,
所以,年三十那天,她早早地回了娘家,准确地说,是大妈那个小院,
这是大妈的意思,她希望今年亲自下厨,一家团团圆圆的的吃个年夜饭,
“丽娜,小伍,我杯我敬你们,”席上,大妈端起酒杯,
“大妈,您别……”
裴小伍的话还沒出口,被妈妈给截断了,“素琴姐,你是该好好谢谢我们,要不是我和小伍,你只怕早见老头子去了,”
“妈,,”
妈妈的嘴巴就是讨人嫌,而且大过年的,说这些,也不吉利,
“小伍,不要紧,你妈妈说得沒错,”大妈江素琴笑着打圆场,
冯丽娜熬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与大房平起平坐,还可以一口一声“素琴”地叫着,以前哪敢啊,正是春风得意,哪愿意少说两句,
“还有 ,唉,你说我们俩走了,还不得小伍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