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我的样子像是在看笑话吗。”
一直看戏的裴小伍。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眸色晶莹剔透的男子。真搞不懂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便笑了笑。算作回应。
“小伍。你也想看哥求婚的场面。是吧。”迟枫的不依不饶。不止是冲着一对准新人了。
裴小伍暗暗叫苦。球踢到了门下。再不接。倒显得心里有鬼了。
抬眸。望向对面。不期那人也看了过來。眼底竟带了一丝央求的意味。令她的心差点一软。
“大哥。拣日子不如撞日子。未來嫂子还等着呢。”裴小伍笑得那叫一个沒心沒肺。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样子。
“求婚。求婚……”
下人们闻迅。也都跑过來凑热闹。
“妈。您看他们合着伙欺负我。”
大概是真急了。这样拉着妈妈的袖口。这样带有撒娇意味的口气。在他。真是百年难遇的情景。
“大少爷求婚的镜头。你们要不要看。”迟枫拱火。
“要。”
“要。”
底下一片附和。
迟家大少爷成天高高在上。拽得像扑克里的大王。今日难得落了“难”。又是喜事。谁不想凑一下热闹。
“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今天沒准备。连最重要的订婚戒指都沒有。所以改日。改日一定请大家收看现场直播。”迟睿站起來。一拱手。拉着未婚妻逃跑了。
呃。。
迟枫带头。一片嘘声。
“好啦。好啦。我这大儿子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算是开戒了。大家就饶了他吧。”一场开心一刻。娱乐了大家。迟夫人笑着替儿子开脱。
虽然沒看到最精彩的部分。一众下人也心满意足了。
迟睿对于他们來说。是神一样的存在。却在大家的“围攻”下逃走。这事实。足以津津乐道几天了。
大伙散去。迟夫人也去厨房指导去了。偌大而豪华的客厅里。只剩下一对小夫妻。
“你越來越像他了。”
闻言。裴小伍别过视线。不解地望过去。
“掩藏情绪是迟睿最拿手的本事。你。得了他的真传了。”男人似笑非笑。漫不经心。
裴小伍声色不动:“我是本色出演。所以。谈不上掩藏。”
“是吗。”
迟枫嗤地一声笑了起來。“希望是吧。”
是。确实是。的的确确是。也必须是……本色表演。
“你呢。爱人要结婚了。对象不是你。别以为你插科打诨表达不介意。就是正常。”对上他的目光。她开始反击。
迟枫咧唇。一抹意味深长跃然脸上:“打赌。这场婚结不了。”
裴小伍心底咯噔一下。这话好像太不厚道。
“老师。你想干什么。”她不无担忧地看着他。都说恋爱中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迟枫往轮椅上一靠。捻了捻鬓角。那慵魅的气度。让人觉得他如同坐在王座上。
“沒想干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很无害。
裴小伍却依旧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天哪。不会闹得天翻地覆吧。她是真的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心中唯一也是最大的希望。老师的腿快点好起來。她就可以尽快脱身了。
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
这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裴小伍照例很早起了床。随便洗漱一番便进了工作室。
这是将來安身立命。甚至是这一生生存的技能。她必须学会。学精。所以。非但不敢有半点懈怠。还必须拿出只争朝夕的气势。
“小伍。”
一声轻哑。突然响起。
裴小伍正在聚精会神地裁纸样。这声音。熟悉入骨。令她觉得奇怪。手一下子顿住了。不会是错听吧。
“小伍。我们谈谈。”
看來她沒有听错。可是大清早的。他跑來作什么。还要跟她谈谈。有什么好谈的。
裴小伍放下手中的活。直起身。
一袭长长的毛线绒衫很新潮。双手就那么闲闲地插入衣兜里。
迟睿感到了疏离。
据说。这是他的特质。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打着手势。费劲地开口。
裴小伍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闻言。连头都不肯抬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别说了。”
迟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尖锐的。
其实。他进來了好半天。一直沒敢打扰她。
一來是胆怯。
听上去很好笑。但却是真的。
二來是。她工作的样子很迷人。认真得近似一本正经。又带着一点小大人的俏皮。令他禁不住驻足。打量了好半天。
“关于结婚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终于。他似乎下了决心。道出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