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很好看。眼尾狭长。尤令她喜爱的是。眼前这双眼睛。清澈而透亮。不含一丝杂质。
她沒法相信。拥有这样一双纯净无邪的人。怎么会。
“老师。你真的怀疑我和他有……染。”
迟枫笑了笑。眼神意味不明:“不是有染。是有情。”
哈。。
裴小伍差点笑出声來。这真是她听到过的最可笑的事了。
“山可以无棱。水可以绝流;天可能崩。地可能陷。唯有你说的这件事。永无可能。”轻却决绝的话。令空气都凉了几分。
那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子却是轻笑着。摇摇头:“何必说得这么绝对。”
“老师。你到底想证明什么。或者。是想……”她的脑海中蓦然灵光一现。“你想破坏他和叶倾城。”
眉心一蹙。旋即松开。
“能够被破坏的就不叫感情了。”迟枫似乎不愿继续。视线回到书上时。余光不经意洒了一下。“咦。他沒帮你擦药。”
裴小伍一听。又起了气:“我凭什么要让他擦药。”
“那让我帮你总行吧。”迟枫的眼底含了歉意。
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臂:“皮外伤。你看。沒问題。”
“可大可小。如果落了疤。只怕将來嫁不出去。”迟枫合上书。半开玩笑半认真。
她又好气又好笑:“我已经嫁了。除非你想休了我。”
“我们只是搭伴而已。其实你那么卖力地帮我恢复。不就是想早一天离开我吗。”迟枫向门外“转”去。“待着。等我。”
唇张了张。裴小伍终究沒有开口。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存有私心。如果能早一天离开迟家。自是再好不过了。
但她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老师能重新站起來。变回那个才华横溢、执着于理想。纯净而美好的迟枫。
很快。迟枫提着急救箱回來了。
“坐下。还是让老公为你效劳吧。”
“切”了一声。裴小伍倒了很听话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轻撩起袖子。迟枫不由地“啊”了一声。“很痛吧。”
男人手指白净、修长。手法轻柔。即便只是涂个药。也仿佛是场艺术表演。
“这会知道心疼了。哧。轻点……啊……。好痛噢。”药涂在皮肤上。短暂的刺疼过后。其实沁凉凉的。应该是镇痛成份起了作用。可她故意戚戚楚楚地。高一声低一声地唤。
“真的很痛吗。”眉头深锁。动作又轻柔了几许。
“要不你试试。”无端挨打。到底觉得委屈。裴小伍不禁嘟了唇。蹙了柳眉。故意如娇似媚。声声地低唤 :“唔。好痛。噢……”
“对不起。打扰一下。”
迟睿一出现。便有些后悔。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裴小伍恨不得将刚才的大呼小唤全部吞进肚子里去。这人也是。悄沒声响地出现。不知道这里住着一对“小夫妻”啊。
便待抽回手來。迟枫好似早有预料。紧了紧手。她怕太过明显。也就不再进一步的动作。
“哥。有事吗。”
看门口的人。长身修立。纯手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明显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迟枫并不请进。依然低着头。细致地涂抹。
裴小伍冷了脸。低眉。垂首。乖巧得像只猫。
迟睿的双眼。忽然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就连耳朵里。嘤嘤地。全是她方才轻呼漫吟的声音。
“喔。我要出去。妈可能晚上才回來。你们自己安排……”喉咙突然发涩。他掉头离开。只怕再多呆一会。自己会窒息掉。
年轻小夫妻。刚刚打得你死我活。转眼便你侬我侬。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
看來。是他多事了。
迟睿出了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总裁。”
森已经开了车子过來。并侍立在车门边。见他半天不动。提醒地唤了一声。
迟睿从忡怔中清醒过來。真是见了鬼了。嘀咕着钻了进去。
“总裁准备去哪。”森瞄了一眼后视镜。刚才在电话里。主人只是吩咐要用车。并沒有说具体地点。
对了。去哪。
被人一问。迟睿也茫然了。
只是觉得家里的气氛变了。让他第一次生出不自在的感觉來。便匆匆离开。要去哪。却连想都沒想。
这不像他的风格。
他一向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
真是见了鬼了。迟睿忍不住又嘀咕起來。
“就去……高尔夫球场吧。”
森不再多话。虽然他觉得主人今天很反常。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恪守自己的本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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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叶倾城走了后。迟家清静了许多。
用餐的时候。谁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勺子不小心碰了磁盘。发出极细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