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四十左右。张不凡已经在一条酒吧街旁边等了许久。可是因为尼克的平安电话还沒有打來。他也就只能够在车里蹲着。哪儿都不能去。
不知不觉间。又是十五分钟过去了。就在张不凡觉得今天晚上的朋友相聚估计又要泡汤的时候。他手上的电话却响了。
“喂。”他拿起电话。将另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老板。可以进來了。进去右边第三个人。就是我。给你留了位呢。”尼克不羁的声音从话筒里头传來。听起來好像是一派轻松。可是也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想要见个面。不谈公事只谈朋友间的情谊。到底有多难。
“嗯。我马上过來。”说着。张不凡便放下电话。锁了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地一溜小跑。进了那一家刚开始就说好了的酒吧。
让张不凡讶异的是。这间酒吧貌似是他和其他客户常來的地方。带着一肚子疑问。张不凡一坐到尼克身边。就开始吐槽了。“你小子可以啊。把我平常活动的地点都摸得这么清楚。难道你就不怕约在这里见面。我们会碰熟人么。”张不凡一边说着。一边还四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只见举目望去。都是攒动的人头。今日这间酒吧。似乎要比往日热闹。“这什么情况。平常好像人不会这么多。”
尼克鄙视地回头望了张不凡一眼。又转过头去喝他的那杯浅蓝色的世界末日。“这酒吧到底是你混得比较多。你居然还不知道。这两天是这酒吧的show day。看到台子上跳舞的那些女孩沒有。她们虽然不是什么应招女郎。但是你给她小费。陪你喝喝酒吃吃豆腐还是可以有的。”
尼克回头指了指台上。又在张不凡眼前搓了搓手指。寓意很明显。
“呵。你知道的。这方面我从來不注意。就算要注意。也是为了客户。”张不凡耸了耸肩膀。跟着尼克一道回头面向酒保。就在嘈杂纷扰的环境中。开始了二人推心置腹的谈话。
“今天是什么事儿这么开心。一定要叫我出來和你喝酒。”一杯加了大冰块的威士忌。被推到了张不凡面前。他一把接住。仰头就喝。只觉得酒精似乎可以让他的痛感神经变得迟钝一些。“我记得上一次我们喝酒。好像是因为你升职了。”
“什么啊。那叫什么升职。不过是不两面三刀了而已”。说到这儿。尼克忽然抬起眼皮來看了张不凡一眼。表情有些怪异。“兄弟我不是说你啊。”
“明白。”张不凡笑了笑。和尼克碰了一下杯。
也不知道舞台上正在上演着怎样的精彩绝伦的演出。他们二人的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张不凡下意识地回过头來看了看后头。又立马转过头來看向尼克。
“……今天这事儿。才真正值得高兴”。只见尼克转着手中的玻璃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幸福的笑容。“我老婆。她给我生了个儿子。”
“啊。”这种太普通不过的好消息。张不凡猛然听到。居然有一种不适应。半晌。他才回过神來。真心为自己的好朋友高兴。“恭喜阿。尼克。。”
他猛力地对着尼克的肩膀使劲拍了两下。而后又对酒保招了招手道:“再來两瓶黑啤。”
酒保听到招呼。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转头便取酒去了。久未说话的尼克这才又道:“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去看他们。我老婆生产的时候。压根就联系不到我。现在也一样……这消息还是纽约那边的同事私下偷偷跟我说的。上头本來想把这消息压一压。免得我分心。”
张不凡一愣。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霎时间。他神采飞扬的眼神忽然变得沉郁。“这狗娘养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可不是么。就不是人干的。是鬼干的。我们。都是鬼。”尼克一语双关。狠狠地嘲讽了自己和张不凡。
张不凡大笑了几声。忽然也沉默了下去。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话題一转。突然就到了张不凡身上。这让张不凡变得更加沉默。
“怎么说起我來了。不是你叫我出來的么。”
“是啊。是我叫你出來的啊。我的原话是什么。我的原话是。我们兄弟俩喝个小酒。你看我都对你说了我的心事了。你也说一下你的啊。”尼克谆谆善诱着。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
张不凡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什么时候我们是教会里的兄弟姐妹。要开始互相分享心事。寻求神的旨意了。”说罢。他将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又拿过來酒保送來的黑啤。倒在原先的玻璃杯里。
尼克一手拿过另一只黑啤。喝了几口。见到张不凡这样。忍不住说大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混着饮啊。容易醉。”
“什么酒我都混着饮过。这一点。小菜而已。”张不凡冷笑了一声。将掺着冰的黑啤又灌进了口里。
尼克在一旁看着。连连摇头。“哎。何必呢。借酒浇愁。”
“……不然我还能怎样。留她在身边。不仅王丽娜发现了不会放过她。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弄她走的。美其名曰不想有连带伤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