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希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发现张不凡变瘦了。皮肤也黝黑了不少。念希不知道张不凡这些日子里到底在忙些什么。只是一看到他把自己弄成这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出來。说些夹枪带棒的话。也在所难免。
可是。张不凡似乎并沒有被念希的情绪影响到。自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很平静。他身上散发出來的平淡的气质。冷得像是这场雨。只见他沉默地低下头。在把伞递回到念希手上的同时。从自己的大衣里掏出來一团湿漉漉的毛球。念希定睛一看。忍不住叫了出來。
“呀。小猫。”
说着。她便伸手來把这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生命接了过去。全然不顾自己白色的卫衣会被雨水浸湿。这一回。轮到张不凡打伞了。他在看着念希的时候。眼神里分明是充满了柔软。而这样的柔软在平常。是全然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的。
可惜。念希现在正一心一意地观察着小猫咪的情况。根本沒有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意。
“……我开车到你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冲了出來。所以我就下车來看看。有沒有压到他。”
“看起來好像沒事。可能只是吓坏了。又加上淋了雨。也许会生病……应该带他去看看。”
念希双手捧着小猫咪。明显感到这小家伙的无助。它在她的怀里有气无力地叫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一语不发的张不凡见念希因为这只猫而心急如焚。手足无措。突然吭声给了个比较靠谱的建议。
“不然你先带它进屋子里。擦干身体再说。也有可能是饿的。说不定是被母亲遗弃了。才会下雨都不知道躲起來。”
张不凡说着。便伸手探了下小猫的脖颈。他的话让念希的心漏跳了一拍。当她抬起头來看着他的时候。念希觉着。自己的脸在燃烧。张不凡一看她这表情。立马就猜到了她的困窘。不自觉间。一抹坏笑又回到了这个冰冷的男人的脸上。
“如果你怕让我进去的话。我可以不进去。”
“……一副落水狗的样子还耍帅。我会这么见死不救么。你进來吧。顺便洗洗澡。烘干一下衣服。”
念希轻轻哼了一声。抱着猫就直接冲进了小区里。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张不凡在其身后微微一笑。打着伞大步跟上。沒有几步就走到了念希后面。替她遮风挡雨。
念希一转头。见着张不凡贴着自己这么近。脸上的旖旎还沒有消散。绯红又添了一层。
“你还是出去把车开进來停好吧。那么停在路边。会被人告的。”
“知道。送你到了门口再去。”
张不凡回答得井井有条。反而让念希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低下头來耸了耸肩膀。表示了自己的赞同和无话可说。等到将念希送到公寓门口。这边人还在开门。那边张不凡就真的撑着伞去停车了。念希一手紧紧搂着小猫咪。一手拉开公寓的大门。回头看这个再一次融入到雨天里的高大背影的时候。心禁不住有些迷茫起來。
这股子迷茫就和这下得猛烈的大雨一样。时时刻刻地包围着她。无视她的彷徨。让她的思绪更加的紊乱。让她的心无处可逃。念希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小猫咪若有似无的叫声让她意识到这条小生命根本禁不住这寒风冷雨的侵袭。眼看着张不凡已经将车子掉了个头。就要开过來了。她也只好先行进到屋子里。只是给张不凡留了一个门。
这样的格局让念希忽然心生一股错觉。似乎自己和张不凡不再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给丈夫留门。对于妻子來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专属于妻子的工作。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生出这样的错觉。让念希的心里疼得差点流出了眼泪。
对于她來说。这次偶遇真是甜蜜又痛苦。幸福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