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而是张不凡本身。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她做的一切都沒有意义了。甚至还有些愚蠢。
将手机轻轻放到一边。坐在休息室里的念希将手抚上胸口。好不容易平静下來的她。总算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她刚以一个放松的姿态坐下。背部的肌肉疼痛就逼迫得她不得不正襟危坐。念希苦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很想问自己一句。你又何必。在这一刻。她执意离开的心是有所动摇的。可是一想到那个让她绝望的夜晚。念希稍微有些软化的心顷刻间又变得坚硬无比。在休息室发了一阵呆。念希便开始整理行装。准备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
……
雷做起事情來。果然雷厉风行。就在他和念希取得联系之后的第三天。他便向念希发來了时间地点的短信。念希瞧着这条短信内容。心里都不得不佩服雷的体贴入微。无论是时间安排。还是约会地点。都似乎在特意考虑念希本身方便不方便。
念希呆呆看了好一会儿这短信内容。思绪不觉间就有些飘远。她忍不住会偷偷在想。这个时间地点。其实是张不凡定的。想到这一点。不论它是不是真的。念希的心里就会暖暖的。又痛又暖。
下午三点。念希按照短信上所指。搭公车來到了那家咖啡馆。刚进來的时候。咖啡馆里三三两两的客人里头沒有一个是雷。念希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沒多久。雷便披着风雪进來了。
“这里。”
念希见他东张西望四处找人。招手示意。雷向她点头示意。快步走到了桌边。
“对不起。外面下大雪。只能把车开慢点。”
“沒事。我也是刚來。”
念希客套地回答着。看着落在雷肩膀上的雪花慢慢融化。濡湿他的大衣。
“怎么。要不要点些什么喝。”
“我随便。你做主吧。”
念希淡淡地回应着。之后。便一直盯着雷瞧。若是换做平常人。估计都要被这样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怵了。哪里知道雷轻轻一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些游刃有余。
他一侧身。便招來了服务员。简单要了两杯热饮和一些甜点之后。才又回复之前的姿势。
“……好了。东西也点了。该说说正事了。”
雷德沉默。似乎是在给念希充裕的时间想好怎么开这个口。又像是一种拖延的战术。念希被自己这种喜欢猜疑他人到底是好心还是有意而为之的自我矛盾快要逼疯了。所以现在雷的任何沉默表现。都是催促她快点把事情了结的动力。
“好。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您说。”
雷做了个请的手势。
“沒有什么需要你们做的。你们是张不凡的手下。又不是我的手下。我根本沒必要去使唤你们。况且我有手有脚。也只不过是在这里留学的普通女学生一个。沒必要这么大动静。你说对吧。”
念希一开口。就毫不留情地将雷的好意一一反驳回去。这仿佛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再也不接受和张不凡有所牵连的任何好意和疑似好意的行为。
“我只是要个平静生活。这个主題我从一开始就强调了……之前我是天真过一段日子。现在我想清醒了。雷。我今天叫你出來无非是想让你给我传个话给张不凡。就是麻烦他以后不要再派什么人跟踪保护我了。沒必要。我也不需要。”
“……念希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少主人也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如果是让您反感了。一定是我的安排有所欠妥。我会好好改进的。”
“不用了。”
念希一抬手。止住了雷的说话。默默摇了摇头。
“雷。其实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他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的。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就只剩下证人和受害人的关系。之前听他说的。好像那档子事也了结了。我现在身上因为他而受的伤也好了大半了。他也不必再对我的身体健康负责任了。那也就是说。我们两清了。这些话。麻烦你转告他吧。他会懂的。”
还沒等热饮上來。念希便拿着外套站起了身。雷对于这种完全不在他控制之内的局面表现出了一些不知所措。见到念希站了起來。他也站了起來。这个时候。念希又说话了。
“过两天我们的集训就完毕了。届时我会回加州。但是不是回张不凡的家里。按理说。我已经不住在我们之前签合同的那个房子里。所以他也不是我的房东了。我希望。在我过來取东西的时候。他不会横加阻拦。因为这沒意义。他应该知道。”
“……念希小姐……”
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加以挽留。
“我知道这挺为难你。可是我也是沒办法了。对不起。”
念希看着一脸复杂神色的雷。突然眼睛有些发涩。她向雷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其实在这一年多的相处里。她已经将雷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一想到自己为了避开这沒有结果的感情。就连这个朋友她都不得不割舍掉。念希就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