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梨香院,钱巧娘才开口说话。
原来当然先帝即位之时曾如现在一般闹过党羽政变,而北静王的父母便是死在了那次政变之中,当时北静王祖父还尚在人间,联合了丁家祖父的力量,一起扳倒了朝中的反派势力。
让新皇得以顺利登基,新皇执政后彻查了党羽之事,才还了北静王父母清白,而那时,现在的北静王才出世,丁诗若也还未出世。
听钱巧娘如此说,丁诗若便有些奇怪,神色异样的问道:“如按照你这盘说,那我祖父也算功臣,怎的我一出世便没有见过他?”
钱巧娘听丁诗若如此问。
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南希王和北静王各据一方,丁太爷因为合力北静王扫除乱党一事,便被朝中人心中归去了北静王一派,而当时又因为新帝是北静王一党所拥护,所以势力大增,有些人为了讨好北静王和丁太爷,就如在党羽中处于劣势的太堡、大学士梁炳天,便将女儿嫁进了丁家。”
“而现今北静王的母亲则是当日骠骑大将军,一品镇国公之女孟君兰。”
“哦?那照这般说来,二房的大舅母不就是北静王的姨母了?”丁诗若侧头问道。
钱巧娘点了点头,又道:“没错,所以这些年二房那边才会相安无事。无人敢惹。”
听钱巧娘如此说,丁诗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当日太堡却是昔日的反党朋宇,老太爷一世英名老来却连遭变故,一时气血攻心便去了。”
丁诗若听到此,心中不觉一震,这古人的身体也忒弱了点吧?却又觉得有些蹊跷,便问道:“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钱巧娘听到丁诗若如此问,便没有回话,只说道:“丁老太爷被气死后,北静王出面担保了梁太堡,这件事才算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丁诗若听她如此说,便也没有在多问。
只寻思着这前尘往事,看似陈旧,却牵扯着细细缕缕。
正待丁诗若思量,却见王二来走了进来,说舅父有事想问。
丁诗若便披了见雪袄又和王二来去了梁正峰的院里。
进了院,却见梁祺瑄正在梁正峰的书房背书,见丁诗若进来了,嘴中:“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便不知不觉变作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梁正峰被还沉浸在《鹤鸣》中,幽然仙鹤唳鸣,响彻四野,震撼天际的空旷、震撼,下一刻却听得梁祺瑄不知进取的念到了《关雎》。
又见丁诗若强忍着想笑不敢笑的样子,便怒喝道:“混账东西,给我滚出去。”
梁祺瑄被梁正峰怒斥,不气反笑,终于可以获得自由想着,便朝丁诗若眨了眨眼睛。
待得梁祺瑄走后,梁正峰便询问了丁诗若今日北静王叫她去是有何事?
丁诗若便也草草说了些,又说道明日落霞婚礼之事,梁正峰只叹了一口气便让丁诗若走了。
丁诗若一路走在回梨香院的路上,琢磨着,为何梁正峰如此在意北静王邀请自己之事呢?是心中有鬼?还是另有隐情呢?
想到这里丁诗若心中又有了别的计划。
白雪将尽,一夜睡起来时屋外阴霾已经被昨天夜里的小雪洗刷,清亮透明,冬日的阳光如金子一般耀眼,似是暖融融的洒向大地。
“小姐,刚才老祖宗那边李妈妈过来传话,说是让小姐收拾好了便直接去正堂。”落桥拿着老祖宗赏赐给各院小姐的发簪笑着走了进来。
丁诗若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便伸手接了过来,镜中人儿薄施粉黛,微点朱唇,已经显得几分清丽,简单的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这金镶白玉蝴蝶步摇钗倒是精致。”丁诗若说着便将头上的粉玉珐琅钗取了下来,将步摇钗插入了发间。
“就说老夫人疼您呢!”落桥看着丁诗若说道。
丁诗若呵呵一笑,没再说话。
出了梨香院,各处都已经化了雪,往来的抄手回廊间也是挂满了红菱和大红灯笼,灯笼上贴着一个用镶金锡箔纸剪成的“囍”字,往来佣人见了丁诗若便行个礼,又匆匆离去。
丁诗若看着往来忙碌的下人,想到昨日梁褀翰才被毒打,今日又如何能成婚呢?想到这心下不觉有些疑惑不解。
“听说年关一过,大奶奶家的夏老爷也要和太保的千金成亲了”两个双鬟的粉衣黄夹袄的小丫鬟走在前面议论着。
丁诗若听她如此说,心中竟没了往日的犯愁,不禁莞尔一笑。
只听另一个丫鬟说道:“那天听老爷的意思,是要将魏小姐接到府里来呢!”
丁诗若听两个丫鬟如此说,想到年后院里的事情必然是更多了,又想到昨日钱巧娘说的那些话,不禁噗之以鼻,这个年代,有多少婚姻是你情我愿?自己会不会也沦落的最后被梁正峰给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