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四角看灯的小丫鬟在一旁用竹签将红烛上的灯芯小心翼翼挑拨了一下,长长的灯芯上橙黄色的烛火跃动着,一时之间燃的更高了,屋里的一切如镀上了一层金沙一般,散发着淡雅的金光。
丁诗若感觉屋里陡然亮了许多,环顾四周见屋内烛辉冉冉,侧目见夏氏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四目相对,丁诗若感觉到夏氏眼中深藏不漏的厌恶,礼貌的对她一笑,夏氏也象征性的扯动了下嘴角。
“你们这诗会办的倒是友好,连二房那边的少爷都被请了去了!这诗倒写的清雅,不过就是过于直白了些,没了多少意境。”说着话,田氏将手中的两张纸一齐交给了梁母。
说来也巧,梁亚萍的诗也被分到了她的手上。略带疑惑的打量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梁亚萍。看她的诗,却是小女儿有了心上人才有的纠缠,怎的自己却一直都没有听她提起过呢?
梁亚萍见自己母亲用怪异的神色注视着自己,猜到她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诗作,有些胆怯的避开了田氏的目光,低下头去摆弄起腰间的荷包。
“我看诗若丫头的这首最妙。”待得梁母把所有稿子看完,忍不住的赞叹道:“纤巧细腻,也没有生搬硬套的痕迹,确实絮絮委婉。你们觉得呢?”
夏氏第一份看的便是丁诗若的诗,也觉得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便附和这良母赞道:“诗若倒是不负盛名,难怪当日能在夏州如此出名。”
田氏不甘地冷笑了一声,脸上的刻薄之意更深,嘴里讥笑的说道:“怕若是个男子,前几日的诗会就该诗若多得头筹了吧。”
众人哪一个听不出她嘴里的酸意,只是她这话说的过于挑拨了,众人心里倒都怕梁祺瑄在意就弄巧成拙了。
梁祺瑄听田氏如此说话,不气反笑,“若真是如此,我倒乐得为诗若妹妹开心。”
旁边赵妈妈一听说道:“难得公子小姐关系如此亲厚,是老祖宗的福气啊!”
众人也就声声应和着。
倒是丁诗若不以为意,自己打趣自己道:“只可惜我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女儿家了。”
说完梁母哈哈大笑,“倒是诗若大度些,你这做舅母的倒是拿自己侄儿开起了玩笑。”
梁祺瑄也笑着说:“女儿家生得妹妹这般才是最好的!”
丁诗若佯装生气的瞪了梁祺瑄一眼,一脸喜欢的看着柳楚熙说道:“我倒觉得还是像嫂嫂一般温文尔雅,柔情似水的好。”
柳楚熙不想丁诗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夸起了自己,心头也是几分欣喜,脸上露出几分羞涩,说道:“我这不冷不热的性子也只有你说好了。”
众人就这样互相打趣了一会,梁亚静看着时间不早便说道:“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祖母不是说来给我们评诗吗?您觉得哪个最佳,哪个次之呢?”
梁母想了一下,仍旧觉得丁诗若那首最佳,至于那首次之,倒是要好好琢磨一番,毕竟都各有千秋,都是佳作。便道:“你这丫头倒是心急,也不看你祖母我多大的年岁了,今日我且给你个头名,改名我好好在品品再告诉你。”
梁亚静说道:“头名肯定是丁妹妹的了,祖母刚才不就说了。”
梁祺瑄一听头名是丁诗若也觉得高兴非凡,便问道:“祖母不是说有赏吗?孙儿倒想见识见识。”
梁母笑着拉过丁诗若,爱抚的抹了一把丁诗若的长发,满眼笑意的,说了一句:“果真是好孩子。”便从自己的腕上将一个碧绿通透的翠玉镯子摘了下来,套在了丁诗若的手上。
丁诗若见玉镯样式是极为普通,倒是这玉料碧绿温润均匀,色泽鲜艳,一点杂质瑕疵也没有,一看便是上好的玉石所制成的。丁诗若哪里敢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便想将镯子拿下来,推脱道:“外婆,我们那不过是小孩子的玩乐而已,您随便打赏点就可以了,这镯子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梁母听丁诗若如此说,更感觉她不是好占小便宜的人,心里喜欢又多了一分佯装生气,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和我客套起来了!”
“这镯子说起来也是我当日嫁入梁府时候你太婆婆给我的,本想那时候你母亲送与她的,只可惜走的匆忙,便忘记了,只等着你出世了再作为礼物送给她,不想这一等便没了机会,”
说到这,梁母的双眼有些湿润,丁诗若见状懂事的将梁母眼角挂着的泪水拭去,就听梁母继续说道:“今儿啊,我就将她送与你了,你可要好生收着。”
丁诗若抚摸了一下腕上的玉镯,不再推辞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看老祖宗您就是偏心,这祖传的东西我们做孙女的没有,却给了诗若了!”田氏阴阳怪气的说着,看了一眼的一旁亚萍。
“就你贪心!人家纯络都没有怪我不给孙子东西,倒是你还来埋怨我了!待到你们亚萍嫁人,我有比这更好的东西送她。”梁母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田氏。
田氏见良母眼中有些许的怒意,便不敢再说话,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天色也不早了,老祖宗你也早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