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依人街,云集着金陵城大大小小的茶楼妓院,放眼处皆是白墙红瓦的小楼,内里灯火通明,女子的莺声燕语传至楼外,各家二楼的走廊处,数位身穿大胆艳丽的女子凭栏而立,对着街道来往的客人招手迎笑。
景澈一路走来细细地看着,忽听到有擂鼓声,便寻声望去,见前方不远处一小楼的天台上有人擂鼓,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天台上白纱飘卷,数名红衣女子击鼓,鼓声快如万马奔腾,宏如春雷滚滚,鼓面上细小的水珠飞溅而出。
楼下聚集观看的人越来越多。
鼓声忽停,一白衣蒙面女子手持宝剑飞天而下,单脚立于鼓面之上,鼓未发出一丝声响,自是此女子轻功颇为了得,楼下阵阵欢呼而起。
那女子黑发高高束起,发带猎猎飞扬,白衣凌风飘诀,
只见她凤目微扫,嘴角噙笑,突地一个转身,鼓声咋起,水花四溅,瞬间人已立于另一鼓面之上。人还未立定,手中宝剑往空中一抛,她又一跃而起,定在空中之际,解下腰间白绫带,向空中宝剑处挥去,白绫带一缠住剑柄,女子一个甩臂,那剑得了力,随着白绫飞舞。
女子在鼓上翻转,宝剑划过扬起的水花,女子眼波触即景澈那边,手腕一动,宝剑带出的水花往景澈的方位飞射出去。
景澈感到一股寒气直逼面门,心中一惊,没想到风月场所既然有如此功夫了得之人,景澈抬手一个弹指,之闻‘噗’地一声响,迎面而来的水珠瞬间击碎。景澈收了掌力,抬眼瞧那白衣女子,只见她素手一收,白绫已缠回腰间,姿态飘逸,甚是洒脱,她抬眸朝景澈淡淡一笑便进了小楼内。景澈心底暗赞一声:“妙!”
这时,一红衣女子上前一步,向景澈屈膝行礼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情。”
景澈闻言有些茫然,一旁的小猴子见景澈愣住,凑过去低声说:“主人,刚才那白衣女子以舞相邀,你又恰巧接了下,便是答应了。”
景澈听了嘴角一勾感觉有点意思,就往小楼走去。
走进大堂,入眼的是一尺高的莲花舞台浮于水池之上。水晶吊灯悬于舞台顶端。舞台上的女子如行云流水般轻盈舞动,优美的丝竹乐器之声从舞台后方悠悠传来。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我素雅阁吧!”正当景澈观察之际,一道洋洋盈耳之声从楼上传来。景澈闻声转头望去,见一美艳女子从大堂一侧的楼梯上款款而下。
景澈凝视片刻,只略一点头算作回应。
那女子踩着小碎步优雅的走过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犀利地打量着景澈,走到景澈面前微微福了福身低眉道:“公子万福,奴家是这素雅阁的红姑。”她顿了顿,抬眸瞥了眼面前的景澈,优雅一笑,“我阁青梅姑娘的剑舞独具一帜,练此舞之人要有很高的内力修为,才能舞出剑魂,公子能接下青梅姑娘的内力,想来公子的武功非凡。”
“过奖!”景澈无意于她的试探,一句‘过奖’便带过。
那红姑见景澈无意回答,便不再问,微一弯腰伸手做了个相请状,“青梅姑娘在二楼厢房等待公子,请随奴家来。”
景澈二人随着红姑上了二楼,拐了几道湾,进了临东边的厢房。
景澈走进厢房,环往四周,厢房内的家具皆用上好梨花木制成,无过多的雕刻,显出梨花木原有的纹路。厢房右手边用一屏风隔开,隐约可见一妙龄女子背立于窗前,女子身旁放着一张古琴。
那女子听到脚步声,慢慢转过身看过去,凝视片刻后,方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此女子便是刚才跳剑舞的青梅,跳舞时一帕方巾遮面,方才又有屏风挡住,待她从屏风后出来,景澈才看清她的真容,女子不过二八年华,面貌秀丽绝俗,一席白衣盛雪,气质幽兰,然神色间的傲气不可一世却与她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双方互相打量对方当间,红姑眼波微闪,笑道:“你们慢聊,我下去招呼其他客人。”就在转身之际,凤眼微一扫站在景澈身旁的小猴子,小猴子会意,抿嘴一笑,就跟了出去。
直到红姑开口说话,景澈才从青梅身上收回审视的目光。他本是大咧咧的练武之人,见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便直接开口问:“青梅姑娘为何相邀于我?”
那姑娘淡淡一笑并不作答,走到景澈跟前抬眸看着景澈片刻,盈盈开口道:“欲与君相识。不知公子可否给小女子一个机会。”
景澈闻言眉角一挑,抿嘴不语,负手立于原处,片刻后才莞尔一笑道:“青梅姑娘接客吗?”
那青梅姑娘没料到眼前之人会有如此问,毕竟是姑娘家,当下即羞赧又尴尬,面上一阵潮红。稍一平复心情,软糯糯的开口道:“青梅我只卖艺不卖身。”她顿了顿,抬头望着景澈,眼带忧愁继续说:“难道公子嫌弃青梅是青楼女子?”
“不……”景澈立马表名态度,“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明白姑娘要结识于我。”
青梅姑娘嫣然一笑:“青梅我是爱武之人,公子出手不凡,所以我想以武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