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皇太妃手边铺满了各家女子的画像,正在一张一张仔细地挑着,时不时地点点头发出声声赞叹。景澈和东方父子到前厅时,便看见这样的情景。景澈脚步一顿,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次恐怕是逃不掉了,便轻轻换了声‘皇娘’,东方父子也向皇太妃行礼。
皇太妃听到他们来了,心中一乐,忙转身向景澈招了招手,“澈儿你的刚好,快来,看看这些画像你可有满意的。”
三人一坐定,皇太妃忙把一叠画像放到景澈面前。景澈看了眼皇太妃,无奈地拿起画像一张一张看了起来,一幅幅美女图从眼前飘过,却没有一个在心底停留。手中的画像越来越少,偶尔抬眼偷溜东方,似是有意无意地拿东方比较般,直到手中画像全无,也没看中一个。皇太妃见他看完,满含期待地问:“怎么样,有满意的吗?”
景澈转头对皇太妃说:“皇娘,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些女子本不是心中所喜,何来满意不满意之说,算了,还是了了皇娘的心愿吧,想到这一点,沉闷的心也一宽,笑叹道:“皇娘心细,就全权交给皇娘做主吧。”景澈一边说一边把画像递给一旁的侍女。
皇太妃一听心中满是欣喜,满以为会拒绝,可没想到居然答应了,伸手握住景澈的手说:“澈儿你放心,为娘一定为你挑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做你的侧妃。”
“侧妃?”景澈皱了皱眉头,疑惑地转头看着皇太妃。
皇太妃看出他的疑虑,便笑着说:“你是皇族,正妃自然是无权自己决定,必须由皇上赐婚。”
景澈本想反驳,但心想反正不是自己喜欢的,也罢,管他是正妃还是侧妃,先遂了皇娘的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于是就向皇太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皇太妃看了看人中之龙凤的儿子,欣慰地点点头,盖不住脸上满满笑意,撤开握着景澈的手,朝侍女摆了摆手示意上菜。
这一桌吃饭的人,最开心的就属皇太妃了,而看得最透彻的则是小多多,他看了看被迫娶妻而显得无可奈何的景澈,又看了看迷茫恍惚的自家爹爹,暗自叹气:“唉,大人的心思真是复杂。”
……
用完膳,东方带着小多多到药铺坐堂。才午时刚过,看病的人很少,东方就着手教小多多认穴道。小多多可能是天生是学医的料,学的特快,这让东方感到很高兴,毕竟自己的医术算是有了接班人。渐渐地,来的病人多了起来,一个太医已经忙不过来了,于是就开始坐堂看病,小多多则是在旁边学着。
今天的东方心思全然不在病人身上,诊脉时多次神游,小多多见爹爹号着脉,心思又不知飘哪里去了,于是又出声换醒爹爹,东方怔怔地回过神,发现自己今天不在状态,忙向病人歉意地笑了笑,并吩咐其到一旁的太医出看病,那病人听了点点头便起身到太医那边。
“你今天就先跟着太医,爹爹出去走走,过会儿就回来。”东方一边吩咐一边拉着小多多朝太医走过去。小多多听话地点点头,仰头对东方说:“嗯,爹爹你早去早回。”
太医见东方拉着小多多过来,便起身恭敬地说:“东方先生,您忙您的,下官定会细心教导小王爷的,况且小王爷很聪明,我甚是喜欢。”小多多是一个乖巧聪明的孩子,年过花甲的太医自然是喜欢的。
东方陌没想到这些高位者已将小多多当小王爷般看待,心中虽诧异但面上不变,道了谢,便独自出了医馆。
午后的都城街道,少了几分清晨的繁忙喧嚣,夜间的灯火璀璨,却多了几分慵懒宁静。
东方陌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双眸黯淡地看向前方,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听到景澈要娶妻生子,心就像空中飘浮的落叶,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来,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从身上剥离,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旅程中,从此永无交结。过往一幕幕地在脑中闪过,三年前的捐钱赐药,发现他身重剧毒,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他解了毒,本以为从此便没了交结,可却在三年后再次相遇,只是没想到两次相遇都是在景澈身处危机之时,自己毫无犹豫地再次伸出援助之手搭救了他。而后又心甘情愿地离开了成长之地跟随着他来到都城,自己一向不喜与人接触清冷的心,却在朝夕相处中,自然地习惯了他的存在,他时常挂着一副放浪不羁的痞子样,然一旦遇事,那副从骨子里透出来权倾朝野手握重权的兵马大元帅形象应运而生。
东方陌想着却突然笑了出来,没想到一个人能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性格,可是放到景澈的身上却无一丝突兀。
东方陌也不清楚自己于景澈到底是什么情谊,两人相互之间都没有刻意去了解对方的过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东方陌自是无一丝保留地站在景澈身边默默地帮着他,甚至不惜已自己的血养着景澈。
东方陌想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于他的情感并不单纯,反观自己,在没有遇到他之前,根本不屑与人过多的接触,更别说是同枕而眠。
“自己何时跟他如此般亲近了呢?”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