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微低着头。
公交车站的大马路近在眼前,她笑着,加快了脚步。
然而,她终究未能走到大马路上。
在距离人行道两三步的时候,一双泛着增量冷光的哥特式尖头男式皮鞋从天而降般,倏地就横亘在她面前,垂坠在那双价值不菲造地高端的增量鞋面上的铁灰色西装裤,削窄修长,肆意流畅着的弧度,一如某个人暗黑到底的灵魂。
她愕然大惊,猛地顿住了呼吸,浑身上下,体温骤降。
拽着包包带子的手,在冷飒的空气里,很没节奏地颤着,喉咙里的水分像是被吸附住了一样,干干的,涩涩的,连吞咽一口口水这么简单的动作,此时作来,那么艰难。
她一直盯着那双款式桀骜高端大气的男士皮鞋,那溜尖冷感的鞋头,尖刻地像把锥子。
质地流畅的裤管在流苏般的风里微微动了动。
苏炔看着那双皮鞋悠然自得地朝她移动过来。
距离,越来越小。
太无力,只能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听着自己错乱的呼吸,感觉着那份大难临头的不幸。
终于。
冷冷的夜风吹来了魔鬼的声音。
“阿炔,好久不见。三个多月,一百零一天,两千四百二十四个小时。”
“……”
“我想你。”
“……”
“思念蚀骨。发疯的想要见你,可见到你之后,我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
“没有我在的日子里,你竟笑得如此美丽,令这满园的初绽的花都黯然失色。”
“……”
“究竟,是谁让你这么高兴?”
苏炔忍无可忍,抬头,目光直冲冲地射向他,“总之,不是你。”
这么快速说着的同时,她的瞳孔却始终不敢倒映他的脸。
那张优雅地微笑着,同时,却也优雅地阴沉着的他的脸。
那张,就算她此生再不见,却,至死也清晰地记着他轮廓一笔一划的脸。
那张,她深深爱过,魂牵梦萦过,痛心忏悔过,如今,却不得不以恨相对的脸。
寒渊。
你总是这样。
在我终于敢尝试着再次微笑的时候,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