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俊从厨房里端了杯热水过来,放到桌边,咳嗽得愈发厉害的苏炔立刻把杯子接过来。
手不小心碰到了秦子俊的指尖。
“怎么这么凉?”秦子俊反手一把抓住苏炔犹在颤抖的细细的指头,“都冻得发抖了!”
苏炔咳嗽个不停,急得说不出话来。
“奇怪,开了中央空调啊,温度挺高了。”秦子俊担心地问她,“阿炔,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
苏炔不敢看他的眼,刘海掩住水光雾蒙的眼睛,那里面藏着深深的愧意。
秦子俊不是太放心,“咱家急救箱里有感冒吧,待会儿记得吃一颗预防预防。”
苏炔点点头,一个劲儿地喝着水。
秦子俊重新拿起碗筷,一边吃饭一边嘀咕她,“说起来,你这一阵子气色不如以前啊。”
苏炔一顿。
纵然他们不够那么亲密,可毕竟是夫妻,秦子俊终究是在意她的,他观察力敏锐,有时只消看她一眼,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就能察觉到。
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上了一座大山。
以后,她要加倍小心些,时刻和寒渊保持距离才行了。
秦子俊把她手里的杯子抢走,板着脸催促道,“赶紧吃饭,菜都要凉了。”
“唔。”
苏炔嗡嗡地点头,大概是喝了热水,心里暖呼呼的。
被人管束着关心着的滋味儿真不赖。
想到这里,她便越发对秦子俊心怀愧疚,她真是个坏透了的女人,一点儿也不配当他的妻子。
或许,她是不是该找个合适的实际,把所有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是她的合法丈夫,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而且,是她对不住他,欺骗他,给他戴绿帽子,还坐在这里,厚颜无耻地享受着他的关心呵护,这些,对他而言,都是至深的伤害。
再这样期满下去,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她和寒渊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他会不会崩溃?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她?她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亲口告诉他,也许残忍,却好过等他自己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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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俊见她木木地用筷子搅着小瓷碗里的米饭,也不夹菜,他摇摇头,伸手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
苏炔一惊,讷讷回神去看他,目色水漾泛红,衬得她那张小巧而瘦削的脸更加动人。
秦子俊眉目一柔,“发什么愣?总是木头木脑的,吃菜啊。”
“哦。”
苏炔乖乖的夹菜。
秦子俊开怀地笑,“小脑瓜子里都装的什么?总是见你走神。”
“没有,中午吃的多,不太有胃口。”
“中午在公司吃的饭?”
“嗯。”
秦子俊看着她,“可是我上午给你们经理打电话,他说你没在公司啊。”
苏炔一愣,赶紧说,“我那时候从姐姐家里出来,路上碰上堵车了。”
“那到底在哪里吃的饭?”
“……路上的小餐厅随便吃的。”
“外面吃不卫生。你姐也真是的,都留你过夜了,怎么不留你吃午饭?”
“是我要走的。”
苏炔心神乱乱的,他越是温柔对自己越是关心,她心里就月不是滋味儿。
“对了,我刚才说的,你姐夫车震的事儿,你看,咱们要不要跟姐提一提,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寒渊搞外遇是欺骗她的感情……”
“不要!”苏炔蓦然大惊,腾地一下从椅子里弹起来。
秦子俊悻悻然,“你不是最担心你姐姐么?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苏炔心里烦的要命,嘴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不要让她知道!”
秦子俊很是奇怪,“提前打打预防针有什么不好?”
苏炔耸起眉毛,心乱不已,“子俊,我知道你是关心姐,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她的性格,最爱胡思乱想,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你昨晚喝酒了么,事实是怎么样还不确定,你告诉我姐,除了让她伤心失望,还有什么作用?”
“行了行了,甭说了。”秦子俊有些烦躁地挠挠头,他本是一番好意建议,没想到被她斥的狗血淋头,有点小不悦,“我是吃多了撑得慌,管你姐的闲事儿干嘛!”
“子俊……”
苏炔看他铁青的脸,软了声音哀求。
秦子俊不理她,匆匆扒两口饭,放下筷子起身走向沙发。
苏炔扭头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无声叹气。
这乱七八糟的,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她简直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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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上和寒渊大吵一顿之后,寒渊真的没再找过她。
一连三十多天过去,苏炔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三十多天,她能过的那么安生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