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就着也住了这么多年。
现在家里手头宽裕了,李西想的头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给拾到好,当然少不了要问池红梅要钱,“五十块钱虽然多,可也是为了自家住着舒服,再说这两年卖草药也赚了点,四十五十的家里也不是出不起,你要还怕村里人说闲话,反正乐海现在也大了,俺们爷俩趁着过年还有些时候,自个儿把家里的墙刮上腻子。”
“真是挣了几分钱,就不知道家里有多少了,这草药小溪得空就采,每次就也就能卖个一块两块钱,五十块钱要去卖多少次,又要小溪采多久才能挣到,这些你是一点也不想想,开口就只管要了花。”池红梅乍听见男人要钱,睁大眼满脸不悦的嘟嘟囔囔道。
“俺这不也是想把家收拾好点,又不是要了拿出去胡昂(土话,乱花),再说家里不是还有一罐子银元,小溪挣得钱咱们留着给她上学用,那你拿些银元给我去兑钱,这总是行了吧。”李西说。
池红梅哪是管花哪样钱,她就是不舍得花这份子钱,“这报纸糊墙挺好的啊,你去那些刮了腻子的人家看看,墙上不也是要糊报纸的,干嘛还要多浪费那一份子钱,要俺说今年咱们不如多噶(土话,割)点肉,再买上个大猪头回来煮,你不是最爱吃猪头肉了,再给你能点酒喝,你看怎么样?”
李西听见酒,肚子里的馋虫就造反了,使劲咽了下口水,笑迷了眼的凑过去问,“你真给俺弄酒喝?”
见着李西被说动,池红梅忙不迭的点头,说:“肯定给你打酒喝,再给你炒上碟花生米。”
“俺还是想买腻子刮墙。”想了畔(pan)子,李西还是这么说道。
看着爹娘耍宝,乐溪在一旁听得偷笑不已,但见着娘似是有些恼怒,这都快过年了,自家也实在不缺这钱,真要是为这吵吵真是不值当的,再说重生一回的她,最是知道爹因为当年分家,奶奶连个遮身的地方也没给,憋着一股子火,想要弄出个像样的屋子来,让眼里就只有二哥的奶奶瞧瞧。
房子最后是盖起来了,还是费心找了大青石做地基,算得上村里头一份,可总归是拼了家底,最后面子是挣到了,可这“里子”却一直空着,这让日日看着的乐溪爹,只觉得在心里是个事儿。
想着重生前的上辈子,乐溪爹也曾用银元换了四十几块钱,买了不够三间屋的腻子刮墙的事,虽然常常念叨那时候穷,可对这件事乐溪爹从没说过一句后悔。
既然多少知道点爹的心思,这么多年的相处,承认了李西这个爹的乐溪,当然不愿他留下遗憾,把小弟往床里放了放,边上也围了被当遮挡,从炕上下来过去拽了拽娘的衣摆,劝道:“娘,那些墙上刮了腻子,还糊报纸的人家,是因为那腻子年岁长了,怕墙皮掉的家里到处是,这才糊了报纸挡挡。再说这墙总归也是家里的门面,咱们家现在不缺这一点,答应爹也让家里变变样子,想来还能让家里来年有个好运道呢。”
听见自家小闺女帮他的话,李西高兴的伸手把她一下抱起来,放到脖子上就绕着屋里跑,真别说李西看着单薄,可真是有把子力气的,虽然每天没有多少油水的饭菜,让乐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可总归是六岁的孩子,哪里能有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