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把孩子们都哄睡,再回到困觉屋子的池红梅,看着李西还拿着儿子的书看,上前把那书拿开,才去边吹灭屋子里灯,边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明天还要去大队干活,赶紧快困觉吧。”
李西本来也没真看进去书,听见媳子劝他困觉,也就随口“嗯”了声。
池红梅没多想的刚上炕,一把就被自家男人搂进了怀里,羞得脸一下子红了,得亏屋里的灯都灭了,不然她肯定羞的钻被子里了,可这样还是觉得不自在,对着李西小声说道:“你这是干嘛呢,今天拾到家里都累死了,快把手拿开。”
李西平日看着端着张与人为善,有时候让人觉得好欺负的脸,可他内里可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自觉受了村里人的照顾,所以才在偶尔吃亏的时候,鲜少往心里头去记。
而单独跟媳妇一块,李西那霸道样子就显露了出来,大手不客气的揉握上柔软的山峰,感觉到媳妇一僵后软下来的身子,更是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躺在干净整洁没有异味的炕上,头埋进只有干净清爽体味的媳妇肩窝,使劲的吸了几口气,心里头的火就噌的冒了起来。
可想着要跟媳妇说的话,只能手上快点的占了些便宜,过了过干瘾这才压住心里头的那团火,对着完全软下来的媳妇说:“刚看乐海的书,想起来他该是有快两年没上学了,你说这风头过去没,能不能送他再去学校?”
说起儿子读书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的父母,心里头都是很在意的,只是前些时候那些学校老师,被拉出去批斗的凄惨模样,还是让想起来的池红梅心惊害怕,可谁也不想让自己孩子做睁眼瞎,毕竟自家孩子他爹,不就是因为上了两年学,比村里一些人多识了几个字,才能得了大队会计的活儿。
比着下地干活轻快,得的钱也不少到哪儿去,池红梅想想这些,心里很是犹豫,“俺是听说镇上的学校,已经重新修整开学了,可是那些老师被批斗的惨样,现在俺想想还害怕,再说现在也没大学考,书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乐海乐湖还要去上那个学吗?”
“上,怎么能不上,俺就不信这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何况就算不为着考什么,能识字总是好的,能在县里当上工人的,不还是读书识字的人多。”李西对让孩子读书,可是一点都不觉得该需要犹豫。
池红梅这做人娘的,更多的却还是关心孩子别受着委屈,当然也不是不想看着孩子们好,所以说话间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那要是被人扣上帽子,把咱们孩子也拉去批斗怎么办?”
这两年李西是看透了,何况还有今天自家二哥的事儿,都让他知道只要他们有贫农这个身份,家里人也是本本分分的,一般的风雨到不了自家头上。
而且他整日在大队干活,当然也听到不少事儿,村长和村书记这几天就在商议,要把孩子送去镇上读书,既然连他们都不怕,自家可真是八辈贫农的身份,只要自家孩子不跟着瞎闹,总不会出事才是。
李西在媳妇耳边说听来的事,让池红梅渐渐也动起了心思,仔细想想麦收已经过了,再等个几天把玉米种上,地里也就没什么活了,先去上几天学试试也不碍的。
但儿行母担忧,这学校可在好几里外的镇上,池红梅对着李西求保证,听到他再三的说不会有事,而且也提及自家孩子聪明着呢,真要有事尽管让他们跑回来好了,这李家庄这么多口子人,还真就护不住个没犯错的孩子了。
听了这话池红梅总算是放了心,等她再想跟李西商量商量,该给两个孩子准备什么带着,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李西猛扑上来的嘴堵上,一晚上压抑的“嗯啊”声,直到见着天微亮才平息。
第二天一家人都起了个大晚,不过昨天就对着大队说,要趁着晒麦子的空档整整家,何况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李西那个娘和二哥都不是好相与的,这次他们搬走还不赶紧松快两天,都是明眼人对着委屈三十多年的李西一家子,天气好不是着急的时候,对着他们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这天吃完早中饭,李西就把想让乐海乐湖重新回去上学的事情,分析利弊的和他们说了,得到的结果当然是想回去读书,就是才六岁的乐鱼也闹着想跟去,只有乐湖初听到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喜色,可在听见乐鱼吵闹的话,又看了眼还小的乐溪,脸上带着几分犹豫,说道:“俺念书不好,比不上大哥还是不去了吧。”
这个应付乐鱼就顾不过来的李西,当然是没有注意到,可听到爹让大哥他们去上学,初时有些呆住的乐溪,不说看到了大姐看到她,脸上才露出犹豫,就是没看到也要劝着大姐去上学。
没等爹张口说话,乐溪先把话接过来说道:“大姐,你和二姐都去上学吧,俺在家一定老实听话,不然爹娘上坡干活的时候,就把俺锁家里就好了。”
听着小闺女这么乖巧懂事,李西和池红梅脸上都笑开了花,李西更是一弯腰伸胳膊,把乐溪抱进怀里,逗着说话:“瞧瞧俺闺女这小嘴甜的,既然你能老实听话,就让你大哥大姐也带你去上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