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的乐溪,见着这猪牙草也不忘采上些,乐溪不太记得第一次长湿疹是什么时候,但这猪牙草在湿气重的夏季喝,没病也不会对身体有害,而且只用煎下来的水炖鸡蛋,虽然有星点的苦味,却能盖住现在鸡蛋浓重的腥味。
一家六口虽然出门早,可路上说说笑笑的,等到了地里却见着有人已经干上活了。
李爹看着那埋头苦干的两个身影,扬声打招呼,“秀菊爹娘,你们又是最早来的。”
秀菊爹和李爹一般大,可不知是不是干活多,比李爹黑瘦了不少,年纪看上去也大了不少,“你们也不晚啊,不过怎么连小溪也领来了,昨晚刚下了雨,这大清早可还凉着呢。”
而秀菊娘早先就听说声秀菊伤了身子,看上去黄瘦黄瘦的,不过干活很利索,听见李爹打招呼,也跟着抬头向他们点头一笑。
李爹让几个孩子喊了人,低头看了看快被她娘包成粽子的乐溪,抬起厚实的大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看着秀菊爹说:“没事儿,她娘给穿了不少,就差把过冬的棉袄也套上了,这不是好几天没出门,想着昨儿刚下了雨,今天就是来拔拔草,不是多累的活儿,就带两个小的出来耍耍。”
秀菊爹也是看到乐溪穿了不少,又看李家另外几个孩子,虽然穿的并不多好,衣服上也打了补丁,可看起来却干干净净的,而且听见大人说话,也不嫌烦到处跑,语带羡慕的笑说道:“俺家闺女没少说乐溪聪明,你说说都是一个村的,吃穿也没差什么,怎么你家的孩子,就是比旁人家的乖巧听说。”
说起别的李爹还会谦虚,可被人夸孩子,尤其现在还是他心尖子上的小闺女,对着熟悉交好的秀菊爹,也就没了平日的老实谦让,笑的嘴角都裂到耳后根,口气带着自傲说道:“那是,俺李西的儿子闺女肯定都是好的,不过你家秀菊也不差什么,村里谁提起秀菊,不是只有夸的话说,小小年纪就在家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服让你们只用管田里活就行了。”
秀菊爹只有秀菊一个闺女,心底不是没有遗憾,但如今的世道不稳当,秀菊又是个乖巧懂事的,村里没有个不夸的,多少让秀菊爹心里有些许安慰,对着李爹摇摇头笑说:“咱们就别在这儿互夸了,他们啊,都是好孩子。”
李爹也跟着笑着点点头,对着二丫头说看着点乐溪,就带着老婆和乐海乐湖去地里拔草。
而在路上问那些花草,又想起来条生财路的乐溪,听李爹不让他进地里,也不哭闹只点头应下。
拉着二姐在田边,看记忆力能医治病症的草药,也顺便有事要问问包打听二姐。
不过乐溪的要求还是太高了,从没出过村子的八岁小丫头,还因为这两年闹红潮,连学都没上过一天,被问到草药和收草药的地方,回答只能是一个,“地里能治小病的草多了,还能拿出去卖钱?”
“额,我也就是想想,看病吃药要给药钱,那这些能治病的草,应该也能买点钱吧?”乐溪看着地里确实不老少的草药,脸上也是不露出不确定的说道。
李家人这一年来,已经渐渐习惯了,乐溪偶尔露出的小聪明,只是村里多的是,小小年纪就能当家的穷人孩子,不是娇惯人家的,五六岁的孩子,就要照看小的弟妹,平日在家还要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么一比看来,乐溪也就不怎么出挑,顶多就是脑子活泛些。
还有因为家里吃的清淡,看起来有些瘦,但有张晒不黑的白嫩小脸,这可是村里难找的,村里大多对乐溪都很是喜爱,见着少不了要夸上几句。
乐鱼听习惯了乐溪常常的联想,听到小妹带着解释的疑问,也就没有想太多,只是摇头说道:“这个还真没听谁说过,不过爹明天要去镇上,反正这些草多的是,咱们就采些回去,让爹带去镇上问问。”
要说家里的钱,自从把那四十块银元卖了,倒是宽裕了不少,只是肉需要去县里买,不止要钱还要肉票,西李家村离着县里又不近,所以吃起来还是一省再省的,但是偶尔也能蒸个米饭,配上用猪肉炒的菜吃。
乐溪还清楚的记得,家里用李爹出去卖银元的钱,卖了两个猪蹄,一个猪尾巴,还割了肥多瘦少的肉回来的那天,难得能吃上了阔别一年半的肉,李家众人大清早起来就满脸喜气。
只是心里挂念那个丁点好东西,都要来要过去的极品奶奶,乐溪娘还是再三小心,虽然少不了要送去一份,但实在怕自家那份也被拿走。
可乐溪家和她那二叔家,仅仅是一墙之隔,又有着年纪渐长,连嗅觉也跟着涨的乐溪奶奶在,这顿李家难得的肉菜刚上桌,乐溪奶奶就找上门来。
差点撞上要出门给极品奶奶送肉的乐湖,只是看到那满满一碗的肉菜,乐溪的极品奶奶一把夺了过来,却还不忘继续往灶间走,满灶间的炖猪蹄的香味,让乐溪娘已经来不及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乐溪奶奶,不止把一整个猪蹄端走,还对着乐溪爹娘就是一通骂,直到听见她二叔家院子里,乐溪那个表姐的喊饿声,才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走了。
也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