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不足两天,生活寂寂然恢复本来面目,秦小细似乎接受不了。特别是每次下班之后,不用像风一样跑去找张扬,她更是严重感觉日子不仅重新变回灰白色调,甚至还往更黑里走。
晚上回到宿舍,故意放慢动作冲凉,洗衣服,然后爬到床上看小说,还是感觉时间像装在瓶子里的纯净水,开了盖以看不见的方式一丝丝往外渗透蒸发。她告诉自己说,必须找个人帮忙打发走这种无聊时光。
所以,从床上爬下来,衣服也不换,穿着面前是美女图,后面写满英文字母看起来像旧报纸一样的短袖套装睡衣蹬蹬蹬下楼,绕过C栋宿舍,穿过草坪,再一级级阶梯往上爬,到达D幢四层,拐个弯,看见小夏。
当时,小夏正站在宿舍外面的走廊边上吃泡面,看到她来,很轻声招呼:“要不?”。 她摇头,却表达方式与行动不能同步从小夏手中抢过泡面,在对方惊愕目光里急急放在护栏上,然后像发生了房倒屋踏人抢救级别严重事态一样可怜巴巴开口:“夏啊,我发现自己成了苦逼孩子”。
小夏把泡面重新抱在怀里吸一口,等不到下句,抬头问:“ 何以见得?”。
她说:“来到这里以后,我好不容易努力适应,然后他来了,走了,留下我一人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怎么调整过来”。
小夏盯着她:“怪他打扰了?”。秦小细摆摆手:“不,不,只是他回去以后,我感觉特别扭,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子存在。总之,那种感觉很荒凉”。
小夏把泡面放回去,后背靠在护墙上,不看她,语气很轻挑的说:“小妮子终于开窍了”。秦小细学她的样子,目光落在楼下草坪上很多对或散步或依偎而坐的情侣身上,问:“其实爱情本身,是不是没有看起来的这般美好?”。
小夏顺了她的目光望去,夸张的笑:“问他们啊,我可没实战经验”。秦小细一愣,试探着询问:“话说我们厂也漫山遍野俱少年啊,你就没看上一个?”
小夏假装考虑一下,说:“有啊,不过不在我们厂里”。秦小细果然配合着问:“在哪里?”。小夏食指对准她心口,很狐媚很小声很缓慢很邪恶的说:“在——这——里”。
她假装急了,张牙舞爪着说:“敢跟我抢男人”。小夏坏笑道:“没办法,谁叫咱姐妹情深心相系,口味一样”。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那些正牌‘小三’。秦小细鼓掌,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她说,你不去演戏,真是咱国民一大损失。
小夏嘿嘿一笑:“我若去了,谁陪你度过漫漫无聊盼君日?”。秦小细反驳:“现在谁陪谁啊,你好歹连个影子都没有。而我,已然达到小康水平。”她说,你起码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啊,就算不能,也不至于沦落到闹饥荒的地步。
小夏不慌不忙冷哼一声:“切,貌似我过得比你好吧。要不,你干嘛来了。”然后,把吃剩的桶装泡面拿进宿舍丢到垃圾桶里,洗了手坐到床上表情像极了古时候那种被称之为英雄的蛮汉义气冲天喊:“好吧,我今晚舍睡眠陪女子,跟你虚度光阴”。秦小细却是不领情,她脱掉鞋爬上小夏的床铺,说:“谁要和你慢性毁容,辜负去而不返美容觉”。
小夏无可奈何看她一眼,丢下一句‘变幻莫测的女人’去刷牙洗脸。
然而,就是这样不靠谱的女孩,却让她心甘情愿为了她。就算情非得已喜欢上同一名男子,也要当作笑话来讲。
是的,她喜欢张扬,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那时候,她和秦小细已经是朋友,张扬在追秦小细。
后来的那次,三星来学校招人,她放弃,不是因为多么舍不得秦小细。还因为,爱情,可以以很多面目存在。比如:与其待在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倒不如和他(她)爱的人在一起。小夏想,这样自己就能够随时了解他们的动态。若某天,他的心门不小心裂开一条细细窄窄的缝隙,说明自己还有希望。
其实,她并不想利用卑鄙手段获取爱情。不过好像真的跟小细一起,才有见到张扬的时候。她不想毕业之后连跟他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她还自嘲的想,我还想知道,自己难过的底线究竟是怎样?
这样阴暗而隐晦的心事,没有人说,秦小细不可能知道。她甚至在第二天醒来以后,打算因了小夏,秘密做起人生中第一次红娘。
对象自然是她非常看好的杜木林。杜木林这孩子,人长得帅不说,脾气更是好得不用讲。配小夏,外人看了可惜,秦小细认为刚刚好。
主要是杜木林太帅了,帅得相当漂亮,让女人自惭形秽的那种漂亮,再加上他体形还有点瘦弱,这让他看起来更加不男人。小夏就不同,前面已经说过,她短发,骨硌粗大,性格热情,是很纯的一个‘爷们’。如果两人在一起,怕是不仅相得益彰还扬长补短。
可是这样美了美了的事情,在杜木林脸不红心不跳吃完秦小细的一顿早餐贿赂后,竟活生生演变成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豆浆足包子饱之后,他擦着嘴唇感叹:“还是小细妹妹好啊,不像某人,忒不懂事”。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