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扬果真在电话里问了，他说：“嗨，你昨天早上那似有若无的一吻算怎么回事？”
秦小细认真想了想，最终没有借用张学友的歌词。而是说：“能有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在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天留下些许开放的证据罢了”。
她说，我末满十八周岁就跟你好了，属于早恋行为呢。在很多人看来，思想不够开放的人打死也不会早恋。可是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除了沉默就是走路，从来都没有真正做出一两件对得起这个词的事。
所以，你就吻我了吗？
是啊，秦小细说，我是不是想得很周到？
张扬立刻夸赞道：“对啦对啦，真的很懂事哦”。她得意洋洋的附合：“必须的嘛”。
其实，24小时前秦小细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那个时候她刚刚上车不久，一心一意想事情，以至于忘记了看一看张扬有没有来送行。
后来发现的时候，汽车已经开走很远了。她翻个身趴在卧铺上懊恼得双手捶着脑袋自残几下，然后矫情的想：秦小细你猪头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注意一下嘛。虽然他有说过不会来送行的话，但是你也不能完全相信啊？
是的，在小旅馆里的那一夜，张扬絮絮叨叨跟她说过许多话，从衣食住行升华到社会发展走向再到人心之险恶。触及内容非常广范，几乎含盖住秦小细未来几十年有可能没可能遇到的任何事。其中就包括送行这一事件，他说：“小细，明天我不会来送你，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你上车，你就不曾离开”。他打算用自欺欺人的方式，结束这场离别。
事实上，真的没有那么难以面对的。看她就很坦然啊，从离开宿舍那步起，想心事，然后懊恼，然后睡觉，再然后醒来，就有同学告诉她：“老师说了，快到了呢”。
果然，还来不及完全睁开眼睛，车子就停在一排建筑前。老师喊：“到了到了啊，同学们记得拿完自己的东西，然后下车”。
等到所有人都站在地球表面上，他又喊：“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等，同学们记住啊，千万别乱跑”。然后，像放羊一样，把他们圈在厂门口外面的一块空地上。
秦小细站在人群里，眼见陌生一切，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张扬这个人了。
傍晚，用厂里的公共电话打给他，她说：“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到底经历过什么？早上六点多钟下车后就一直等一直等。大概九点的样子，才有两个神情疲惫的男人从厂里走出来，像招领失物一样把我们带进里面去。然后又像放羊一样，把我们丢在食堂的角落里，其中一个比较高的男人说，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们去叫相关负责人过来。我当时就想了，如果你们不是负责人，那来干什么？
她说张扬，还不到一个早上，我就开始对今后的生活失去信心了呢。
张扬安慰她几句，不忘关切的问：“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秦小细泄气的说：“还能怎样？等呗。又等了很久，才有一个姐姐过来招呼我们。不过她人很好哦，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她说，等久了吧？这两天厂里新招很多人，所以比较忙，来晚了。然后，她叫我们跟她一起去培训室。当时里面已经坐满人，姐姐说，他们就是那些新招进来的员工，有些是从社会上招来的，有些和我们一样，都是刚出校门。
后来，她叫人搬来很多椅子安排我们坐下。然后走向讲台，介绍自己姓张，是培训老师。秦小细说，看起来不像呀，她还那么年轻。
张扬在电话里笑了又笑：“她年不年轻跟是不是培训老师有何关系？”。
秦小细正经的解释：“当然有关系。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人，却有本事教比她更大的人，还不能说明她很厉害么？不过，更厉害的是。我们都没坐下多久，就有部门来要人，具体什么职位什么工种也不说。每人发一张白纸叫写自我介绍。交上去不久，又问谁是团员。如果是，请举手。最后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点名叫我和小夏，以及四个和我们一样年龄的人跟他走。
七拐八弯的下楼上楼，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他叫我们坐下，照旧在每人面前放张纸，不同的是，这次的白纸上爬满了文字。秦小细说，开头那几道数学和后面那几道问答题我基本上是能够应付的。可是中间许多串大写的英文字母全部都在问什么意思，她说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顿了顿，张扬问：“意思是你答得不是很顺利？”
秦小细点点头：“我当然答得不顺利，估计小夏和其他人也做不出来。因为那个人后来狠狠的轻视了我们一回，他说，真是人不可貌像，想不到你们就是刚刚我所认为的人才。
然后呢？你们就被淘汰了？
秦小细说：“是的，他叫我们连通知都不用等，直接否定掉。又叫我们自己回培训室，结果人家早已经下班了。午饭过后，和我们一起来没有被叫去面试的同学，也陆续住进宿舍。只有我们六个，她说只有我们六个无人理会。
张扬在电话那头急得骂人：“你空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