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学校组织去青秀山烧烤。班会费不够,每人需要补交二十块钱。国庆回家的时候爸爸不在,秦小细没有同妈妈说。
七天后返回学校,她还是塞给秦小细70块钱,然后满脸不舍的把她送出家门口。
爸爸妈妈关心自己,秦小细知道。据说一号当天妈妈还出村口迎了她几回。虽然市里离他们家乡不过八十多公里,却是秦小细第一次独自坐那么远的车,她不放心。
开学那天是爸爸送去的。记得过马路的时候他左右张望几眼还牵起秦小细的右手。那是自懂事以来爸爸首次牵起她的手,她不习惯,也没有抽出来,亦步亦趋跟随。
世界上的父母与子女间,应该没有谁对不起谁,因为你出生当天,连块尿布也没带。秦小细知道,自己不能太过苛求。
临近出发的前一晚老班要求分组,他把这一任务派给生活委员。得到指示后生活委员叫同学们把各组名单交上去。
按照老班意思每两排同学为一组,秦小细的座位离张扬很远,他想跟其中一位同学换,他们都不肯。
第二天,秦小细去把食物领回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他。当时他坐在一张矮凳上,正好有阳光从树缝上透下来打在他脸上,映出一层层光辉,使他看起来越发显得朝气不羁。
看到她回来,张扬站起来招呼:“小细,你回来了”。她不愿过多理睬,又不想表现太过高傲遭人吐槽,淡淡‘嗯’一声应付了事。
可是张扬不在乎,等碳火烧旺后他兴致勃勃的说:“小细,你到那边坐下,这里烟大,喜欢什么我烤给你吃。”
还是不咸不淡的,秦小细说:“不用了。”
张扬明知自讨没趣,还是嘻嘻哈哈笑道:“跟我你不用客气,想吃什么?我来烤”。秦小细正视他,字正腔圆一字一顿说:“我说了不需要”。
然而,相对于她隐忍的怒气,张扬依旧嘻皮笑脸起来:“侍候你我愿意。”
她说:“我不愿意。”
他吼回去:“是你的事。”
她几乎气极,咬牙切齿说:“那行,你最好把这些东西捎带你自己全部都烤了。”然后,转身走掉。
没走出多远,小夏追上来,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沉默。经过一条小溪,秦小细穿着帆布鞋把脚踩进去,面朝天,双目微闭问小夏:“我有什么好?”
小夏说不知道,就是好。
接下来她们想要去观音寺,被一女生叫住了。这女孩秦小细认得,叫蛤蟆,204宿舍,前段时间经常爬上她的床铺宣示张扬各种好。
叫蛤蟆的女孩见他们停下后说:“回去吧,现在还不是自由活动时间。”她们乖乖听话跟在蛤蟆后面往回走。
回到目的地,一大帮男孩子正在拔河,场外有像打了鸡血似的女生斗志激昂喊加油。秦小细找了背阳的一处草坪坐下,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大约一个钟,集体活动结束。她抖抖微微发麻的脚,和小夏商量去观音寺。
寺庙入口有个卖玉器和汽车挂件的小店铺,过道里有人卖香火。秦小细没钱,只能空手合实在大殿里朝观音像虔诚跪拜。
来到姻缘墙,小夏说什么一定要买块砖刻下自己的爱情祈愿,问价钱,99块,不情不愿嘟嘟嘴作罢。
秦小细还好,坏不了兴致,想来她也没打算花这冤枉钱。一是确实没闲钱,二是觉得年龄不合适。不过好奇这些发情中的男男女女们在想些什么。正欲好好看时见到小夏对她狠命招手,她走过去,朝小夏手指的那块砖头看,只见上面刻:
愿观音大师保佑我追到秦小细
张扬
看完,秦小细默不作声离开了。小夏直嚷嚷:多痴情的主,你就从了吧。
回来的车上,秦小细拿右眼偷瞄张扬,只见他落寞寡欢的跟同班几个男生在唱歌。歌词是:对你的爱越深心越痛,梦中的你何时给我一个温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