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办的事情没有办好,倒多了个加税之事,华运良心里不免沉甸甸的。汽车奔驰在通往遵义的马路上,明媚的阳光下,翠绿的山岭缓缓往后面退去。华运良靠在窗边,思考着华府茅台将要面对的严峻局面。
破路加破车,花了五个小时的颠簸,汽车进了遵义城的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车站。华运良起身下车,顾不得吃中饭,叫了辆人力车,直奔距离三公里远的某女子中学。
这时,华运良沉闷的心情又有些激动起来了。五年,整整五年没见到小妹了呀,她已经十八岁了,该长成大姑娘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我还认得她出来吗?一路上,华运良不禁想起了妹妹小时候一些有趣的情景——
华运良从私塾小学堂放学回家,发现了躲在高粱地里的小妹和几个玩伴在偷偷的比喝酒。华运良大声吓唬道:“嘿,谁拿的酒?说,不说就打!”玩伴们一齐手指着喝得满脸通红的华运珠。那时候她才五岁。
镇头,一辆驴车,新任的管家谷顺义亲自赶车。一家人都去送他一程。该分手了,小妹竟然不肯下车。
“哥,我也要去遵义读书嘛!”
“妹还小,等你长我这么大了,爹娘自然会送你去的。”华运良劝道。
“爹,娘,是吗?”小妹问。这一年她正好开蒙。
“珠儿听话,先读好私塾,长大再读城里的中学。”母亲告诉她说。
“好,我听话。现在我要与哥哥喝酒告别。”说罢,从驴车的挂袋里掏出一瓶早就藏好的华府茅台酒来,啪地打开了瓶盖。
父母亲制止道:“珠儿,别胡闹!”
“我不胡闹,‘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去阳关无故人’,老师教的。来,哥喝呀!”
最有印象的是华运良去美国的前一天,那时小妹已经十三岁多一点了。小妹的酒量在那次的客宴中充分的显示了出来,饭桌上,她整整喝了一瓶之后,还闹着要再加一杯。几桌的亲友和街坊邻居们都惊异了:小小年纪,传出去,今后如何嫁人哦。弄得父母亲怪不好意思的。
想着想着也就到了,华运良给了车钱,凭经验先往学校食堂找去。
食堂里黑压压的一片,右边十来个窗口大开,窗前排着长龙;左边的几十张小桌子坐满了就餐的女生。华运良瞪大着眼睛,在人群中仔细搜索着小妹。
“哥,哥哥!”突然一声喊,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没错,是小妹的声音无疑。华运良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见最角落的一张餐桌边亭亭玉立地站着位姑娘,满脸带着惊喜的笑容向自己频频挥手。
“小妹,小妹!”华运良笑容灿烂地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双手兴奋道:“小妹,长高了,胖了,漂亮了,你不叫我,我难认出来了;我,我也回来了,特意看你来了!”
“哥你好帅,好精神!坐吧,哥。还没吃饭吧,来,一起吃。谭之效,快去洗个碗筷过来。”
同桌的一个男子嗯了一声,立即起身。
“小妹,你们学校有男生?”华运良有些惊讶地问道。
“哥,什么男生,你眼睛不带油?瞧他年龄多大了。”华运珠笑道。
“那是老师?”
“也不是老师,等会吃完饭再告诉你吧。”华运珠注意看了看邻桌的同学,压低了声音说。
华运良似乎明白了,小妹真的长大了,在交男朋友了。他本来还想问几句,却一下子围过来几位同学,笑嘻嘻诡秘秘地取乐说:“华运珠,又有来看你这位校花的了,也不向我等姐妹介绍介绍?”
“你们呀,别想歪了,他可是我的亲哥哥,叫华运良。”华运珠连忙解释道。
“哦,是亲兄妹哩,难怪如此像呢。不过也要请客哦!好的,不打扰了。”众位女生说说笑笑地散开了。
“哥,没带嫂子回来吧?”望着同学们的背影,华运珠突然问道。
“没呢,你以为是在国内?”
“那就好,那就好,我来给你张罗吧。这么多年了,哥千万别妥协,去跟那个什么娃娃亲的。”
这时,叫谭之效的男子回来了,将洗干净的碗筷摆在华运良面前。
“腾饭菜呀!你多一些,其次是我哥,我再少一些。”华运珠点拨道。
“也好,我来吧,先二一添作五,晚餐我请街上吃去。”说罢,华运良自己动起手来匀饭菜。
接下来一边吃,华运良一边仔细地观察了谭之效。他莫约三十来岁的年龄,长得结实英武,浓眉阔耳,但好像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他埋头吃着饭,不曾说一句话。
吃完饭,三人走出食堂,踅向学校的操场。这时,华运珠停下脚步说:
“谭团长,你先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先要自己振作起来,然后就大胆的拉队伍。你说过的,拉七八百人没问题是吧?”
“唉,一员罪将,我虽愧对父老,但人数还好说,最难的就是武器。”谭之效犹豫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我想与你的上级见见面行吗?”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