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一眼看见沈亮也惊呆了,心说,这不是沈亮吗?他还活着?怎么可能呢?那天晚上,鬼子和汉奸突袭了我们战地医院,因寡不敌众,我们和一排的士兵边打边退,慌忙中我们都上了那辆车,不料想天黑不得眼,车子冲下山沟。我被甩出去了,其他人连人带车十几个裁下那么深的山沟,还引起了爆炸。等我醒过来后,发现车子都被摔散架了,十几具尸体也被烧焦了……沈亮还活着?这太好了!
十多秒后,方敏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亮子,你还活着?”
“方敏,真的是你?”
二人都使劲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二人的眼泪都下来了。
“不但是我活着,王商大哥也没死,他现在和董大哥都在建平……”沈亮激动地说。
一提起董全,现在的方敏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把手中的报纸往前一递,“李旅长,你看看这个……”
“方敏啊,我已经知道了,走,我们到旅部说去……”李春祥带着这三个人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重新落座后,李春祥问方敏,“看到你想起了我的参谋长于海鹏和那场惨烈的战斗,那次我们几乎全军覆没,于参谋长也阵亡了……这都怪柳复明和林晓伟那两个败类……好在林晓伟已经被证法,柳复明也受到了惩罚,上锋说他已经痛改前非,现在还在建平任职副旅长……”
方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呜呜地哭。
“我们认为你和锦儿早已不在人世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春祥问。
哭罢多时,方敏就把自己的遭遇详细地讲了一遍,还没讲完,沈亮想起自己怀有身孕的爱妻锦儿命丧山沟,禁不住痛哭失声。
李春祥说,“你们别哭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方敏能死中得活,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沈亮和廖大勇痊愈归队,方敏死中得活,这是大喜事啦。按说我这个当旅长的应该好好祝贺一下,但是眼前……”说到这里,李春祥眉头拧成了疙瘩。
“李旅长,我不相信董全会干出这种事情,他是我丈夫,我可不是护短。我们同生死共患难多年,我最了解他,这其中必有隐情……”方敏说。
沈亮说:“方敏说得太对了,我绝对相信我大哥,董全是不可能投敌当汉奸的!”
李春祥说:“你们说得有道理,我也希望这是谣言,不过报纸上的报道和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呢?现在是非常时期,兹事体大,我们必须调查清楚。”
“王营长!”
“到!”
卫队营营长王明超大步进来了,“旅座,请指示!”
“集合卫队,准备出发!”
“是!”
“另外,把吉团长和项团长给我叫来……”
“是!”
王明超答应一声出去了,时间不大,两声报告,进来两个一身军装的人,一个大个,一个小个,都是精神抖擞,在李春祥面前站得笔管条直。
“旅座,卑职吉文举见过旅座!”
“卑职项召见过旅座!”
李春祥还了礼,“吉团长,项团长,来,我们给你们介绍一下……”
介绍完后,大家重新落座。
“我有些事情要到建平去一趟,多则五日,少则三天,我必然返回。这期间,你们两个要提高警惕,现在是非常时期,千斤重担就落到你们两个的头上了……”
听了李春祥的话,两个团长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请旅座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打发走两个团长后,李春祥命士兵拿来套新军装,让方敏换上,方敏挎上双枪又恢复了往日的飒爽英姿。
半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就绪,这时,通讯兵报告说,驻守承德东部的师长万松林被临时调到江西去了。
李春祥一听就骂开了,“他娘的来的,关键时刻师座怎么能调走呢?这边鬼子虎视眈眈,战争一触即发,这种时刻不增兵怎么反而把师座给调走呢?这是谁的命令?这事少帅知道不知道?”
当兵的吓得抖衣而站,“报告旅座,我们不知……”
李春祥一摆手,通讯兵走了。“他妈的,这兵当的越来越窝气!柳复明这样的败类,罪大恶极,到了省城转一圈,便又无罪释放,还让他官降一级,继续在建平当副旅长?现在又把师座这样的抗日铁军给调走了,这是在搞什么鬼!照这样下去,谁来打鬼子?怎么打鬼子?去他娘的,我们走!”
李春祥发完脾气后,气乎乎地带着方敏沈亮廖大勇和他的卫队营离开赤峰,直奔建平而来。
说是卫队营,其实编制严重不足。因为李春祥所带的城防旅只有两千二百来人,不足两个团的编制,因此,他的卫队营也压缩了不少,只有一百三十人左右,相当于一个连的兵力。
卫队长王明超保护着李春祥走在队伍中间,这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向建平开来。
傍晚时分,他们就进入了建平地界。
天空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