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离辽城很近,黑天半夜的,三匹马飞奔害怕动静太大,被鬼子的细作发现,他们事先将马蹄子绑了裹脚,马嘴上也给带了嚼子。因此,尽管马跑得很快,声音却很小很轻,马也不长鸣了。
他们白天刚走过,这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一百多里地很快就到了。估计离城门还有二三十里地,他们便下马了,为了稳妥起见,他们把马拴进树林深处藏起来,把马身上早已分装好的布褡裢背在身上,在地上摸了两把土往脸上头上一划落,不用看,三个人跟逃荒的难民差不多少。
出了树林,三个人急匆匆地往前走,因为都有功夫在身,心里又急,尽管是步行走得也很快。在离城还有十几里的时候,三个人不往前走了,在路边的树下休息。一看时间,正是凌晨三点二十分,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好好休息一下,天亮后城门开放后再设法浑进城去。折腾到现在一晚上没得休息,三个人也确实感觉累了,背靠着树,很快就迷糊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就听得他们身后的路上有声音。“驾,哦,哦——”“吱呀,吱呀,嗒嗒嗒……”董全一机灵醒了,揉揉眼睛仔细观看,就见不远来了几辆牲口车,董全赶紧把二人推醒,三人藏到树后,屏住呼吸,要看个究竟。
车子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响,借着淡淡的夜色,董全看清楚了,一共十架大牲口车,每辆车子都是两头大牲口并辔拉套,每辆车子上都装得满满的,一个人赶车,还有一个坐车的。最前面领头的车子,赶车的是个约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白色对襟衬衫,夜色下非常显眼,手里着拿着鞭子正吆喝着牲口赶路。
董全眼珠转悠转悠,看打扮,这应该是些做买卖的农民,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呢,一袋一袋的,堆起那么高?是粮食?不管是什么,看这意思他们肯定是到城里去,有了!……
想到这里,董全冷不丁从树后窜出来了,把枪一举对着这个赶车的中年汉子,“不许动,别吵吵!……”与此同时,海氏弟兄也从两侧也窜了出来,用手枪指着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帮人可坏得不轻,这都些老百姓哪见过这个,“啊?你们——”为首的中年汉子刚说了两三个字但不敢吱声了,因为一下子出来三个人,都拿着手枪对着他们,不用问,这是劫道的。这条道我们走了几年了也没强盗呀?哎呀,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别看他们二十来人,没一个敢吭声的,心说,表面上劫匪只有三个人,谁知道暗处还有多少,人家既然敢劫肯定早有准备,认倒霉算了,保命要紧。
“全都过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老实点儿!”海林用手枪一指后面的,谁敢不听话呀,就见这些人无论是赶车的还是坐车的都小心翼翼地来到三人近前,双手抱着头,乖乖地蹲了下来。海宽和海林拿着枪站在他们身后。
董全问为首的中年汉子:“老乡,不要怕,我们是好人……”
中年汉子心说,不怕才怪,好人?好人有劫道的吗?天哪,强盗也自称好人!这年头哪还有坏人呀?如果有的话只有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穷苦百姓是坏人了……
“我们一不劫财,二不杀人,你只管如实回答我的问话就行了。你们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字?车上装的什么东西?”董全怕人害怕,解释后又问。
“我们是建平县营东镇十里铺的,我姓牛,叫牛金宝,这些都是我们村一路做买卖的,这全是些大米……”中年汉子小心回答,心说,既然不劫财还问我车上的东西干什么,看来还是想劫财,又一想自己真够傻的,什么不劫财不杀人,他们那叫骗人,强盗还能干什么?他们的话能相信吗?
“要拉到哪里?”董全也是建平人,一听这些人说的地名和人名不像是编的,又接着问。
“进城兑给鬼子……”
“此话当真?”董全一听这话不由得心花怒放,好了,这下有办法了,又问,“日本鬼子无恶不作,丧尽天良,你们还给他们送粮食吃?你们肯定是汉奸……”董全说着把刚放下的枪又举起来了。
“哦,不不不,好汉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也狠透了小鬼子了,正如你所说,这帮狗日的什么坏事都干,但我们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们有啥法呀?我们靠天吃饭,把白生生的好大米这么远拉来送给他们,他们乱压价不说,还经常挑三拣四这扣那扣的,我们都心疼坏了。但尽管如此我们还能换些钱过生活,不介,就得弃家舍业逃荒要饭去,这也是被生活所迫呀。……好汉爷,听这话,你真不像坏人,我们把车子和粮食都给您,饶命啊,我们这些人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老婆的人……”自称叫牛金宝的说着都要哭了。
“老乡,你别怕,我说了我们不是坏人。我向你交个底,我们是打鬼子的,你们照样送你们的米赚你们的钱去,只要你们答应帮我们个忙,我保证你们平安无事,钱财无损,行吗?”
“好的,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帮忙,一定帮忙,但不知要我们帮什么忙?……”中年汉子心说,要我的命我们也没办呀,别说让帮忙了,我们别无选择呀,可我们的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