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兄妹双双被杀,这对董全的打击太大了,方敏牺牲了,肖玉凤又被杀了,两个爱妻,情深似海,两个恩人,恩重如山,这几短短的几个月都相继离他而去,董全哪里受得了呢?
稳住心神之后,董全带着海氏弟兄和自己的卫队在尚氏二杰的指引下,飞马赶到出事地点。一百多里的山路,等这些人到达现场之后,浑身上下全被汗泡透了,董全等人哪还管这个,跟头骨碌地到了河边。
周围早就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哨兵,一看董全等人来了,赶紧敬礼。董全也顾不得还礼了,在众人的簇拥下,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肖玉凤半仰着惨白的脸,头发散乱,腹部胸前都有枪伤,到处是泥污;肖玉龙侧脸朝下,半趴卧着,也是满头泥沙,背部也有两处枪伤。两个人都是猎人出身,尤其肖玉龙体格健壮,身手不凡,但现场没的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两个人的身体被水泡得发胀发白,很明显,这是被人枪杀之后给扔到水里漂到这里来的。
董全看着看着身子一晃,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慌得众人赶紧上前来扶,董全把手一摆,再也忍不住了,大放悲声。尚氏二杰也跪下了,和董全一起痛哭,当初没有肖氏兄妹冒死相救,并尽心服侍,董全尚氏二杰和田凯哥四个早就被淹死这条河里了,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尤其是肖玉凤以身相许嫁给了董全,二人虽然没过上几天夫妻生活,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二人有过生死患难呢?思前想后,三人能不伤心吗,只哭得草木含悲,山河变色,在场的官兵都落泪了。
董全哭到伤心处,以头拱地,边哭边用双手抽自己的嘴巴,嘴里还嘟嚷,你们兄妹隐居山林,与世无争,本应该平安一生,终老林泉。都因为遇上我们才招来杀身横祸,如今惨遭毒手,可连凶手是谁我都不知道,这都怪我呀,我要早来几天也不至于如此,你们是被我害死的呀,我不是人呀!……
副官和参谋一看这样哪行呢,伤心过度会累及身体呀,赶紧过来劝吧,后来尚氏二杰也不哭了,也跟着劝,但劝皮劝不了瓤。
这时,人群一闪,从外面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杜家寨的杜英和杜文,这兄妹也不知什么时候到这了。杜英进来也“扑通”一声和董全并肩跪下了,号啕大哭,一边哭也一边念叨,苦命的姐姐如之何如之何,这下好,等于给董全添加了“助哭剂”,董全哭得更痛了。
尚氏弟兄眼都红了大喊道:“兄弟,杜英妹子,你们都别哭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了,肯定是章军那帮小子勾结日本人干的,走,我们找他狗日的算账去!”一听尚氏二杰这样说,董全和杜英都立即不哭了,“对呀,我们在这里哭有什么用?找到凶手,为姐姐报仇才是英雄所为!”杜英劝董全。
“妹子说得对,不过我现在心情很乱……哎对了,妹子,你不是说五天之后才来吗,怎么提前来了?山寨没事了?……”董全不解地问。
“哦……是啊是啊,我是打算五天或者十天以后再来,但到山寨之后无所事事,整天脑子里光想你……和玉凤姐了,这才提前来了,没想到玉凤姐遭了毒手……”杜英说话有些吞吐,也有些脸红。
“对不起,妹子,都是大哥不好,让你跟着我操心受累了……”
“什么你呀我呀的?我是你妹呀,一家人,怎么还跟我客气?……要我说当务之急是赶快让玉凤姐兄妹入土为安,然后再商议报仇雪恨的事儿,董大哥,你说呢?……”杜英说着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董全,因刚哭过,红得像桃子,更显得水灵动人。
董全是过来人,有两任爱妻,他当然知道杜英对自己一往情深,那是动了真感情了,但是自己心里现在痛如刀割,哪有心思理会姑娘的这等情意?因此,他尽量不与杜英对眼光,故装糊涂地说:“妹子说得甚是,快,弄两口好棺果来,我要披麻带孝亲自送灵……”
很快棺材拉过来了,还请来一些僧人和道士帮着超度,董全尚氏二杰还有刚刚从赤峰赶回来的田凯,四个人一身重孝,众人帮着把肖氏兄妹的尸体成殓好,一路上敲敲打打就来到他们居住的小院子附近。
这里风景本来就很清幽,树木青萃,有山有水,鸟语花香,跟画上画的一样。董全他们又优中选优,找了个更加迷人之处把兄妹二人厚葬了,并立了两幢大墓碑,从建平找来名家篆刻了碑名和祭文。董全和杜英以及尚氏二杰还有田凯等人,恭恭敬敬地跪下又磕了四个头后,洒泪离开了墓地。
成萃莲领着几十名警察不知什么时候也赶到了,勘察过现场后,和董全等人打过照面,相互问候。一切就绪之后,董全领人又到了这套伤心的篱笆小院,早已有人将损坏的院落和杂物规整好了,又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恢复了原貌。董全现在有点儿多愁善感,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又想起了当初他们弟兄四人落难遇救后寄宿在这里的点点滴滴,想起了爱妻肖玉凤为自己甘愿上吊殉情,想起了她的柔情似水和他们新婚之夜的刻骨铭心,想起了他们短暂如昙花却甜蜜美满的幸福生活,想起了分别时玉凤洒泪跪地哭送自己的场面……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