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兄妹一听说董全等人要走,不禁骤然变色。肖玉凤扭头走了,肖玉龙说:“兄弟,你们不能走哇。田凯的伤还没完全康复,这又是山路,崎岖难走,天又这么热,万一再感染化脓,这条腿就废了。怎么着也得再住个十天半月的……”
董全一听就咧了嘴了,现在他们真是度日如年,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天都显得漫无边际,但肖玉龙说的又是实际情况,没有办法那就再等几天吧。就这样,董全他们四个人又勉强在这里住了五天,这五天对他们来说跟五个月五年差不多少,现在田凯的伤基本上康复了,走路也不用拐了,只是稍微有点瘸,跟正常人差不多少。
董全一看,行了,这一次无论这好心的兄妹如何劝阻也要坚持离开,因为董全已经察觉到了,这兄妹是有意挽留他们,根本不打算让他们走。还有一种情况是董全害怕出现但已经有苗头了,就是姑娘肖玉凤对他的变化,从她那炽热的眼神中董全能感觉到,尤其董全是过来人,那是一种成熟少女对异姓的表白与渴求,时间长了非出事不可。再加上董全四人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这次是铁了心地要走了。
容等董全把意图说明了,肖玉凤仍然是一句话不说转身走了。肖玉龙一看四个人去意已决,也不便挽留了就把董全拉到小树林旁边,看看四外无人说:“兄弟,你就这么走了?”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把董全问愣了:……哦,肖大哥,我们四个是落难之人,这次承蒙你们兄妹搭救才能活命,又在此讨扰了这么些日子,我们四个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我们说过,我们四个现在是军人,当差不自由哇,我们还有一些弟兄在部队等着我们的呢,出来时李团长只给了我们十天的假期,如今我们离开队伍快两个月了,他们不定多着急呢,因此无论如何今天我们得走了。怎奈这次我们身上没带钱,大恩不言谢,只有把这份恩情铭刻肺腑,容等日后有了机会我们一定会加倍报答你们的……”董全说得很挚诚。
可是肖玉龙根本就听不进去,硬生生地截住了董全,把眼一瞪:“谁稀罕你们报答?你们就是带再多的钱我们也不在乎,别看我们兄妹生活得清苦!董全,你想过河拆桥,拍屁股走人是吧,办不到!”
“肖大哥,何此出言呢?我们实在是要事缠身,穿上军装就得听人家的,我们现在是身不由已呀。回头,我们肯定还得回来看望你们,决不食言……”
“你拉倒吧!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别扯那些无用的,就说眼前,你们要走我也不拦着,我妹妹怎么办?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你可别跟我装糊涂。她可是刚满十九岁的大姑娘,一直未许配人家。你们倒轻巧,一拍屁股走了,她怎么办?男女收授不亲,如今她一个身大袖长未出门的姑娘家,跟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将来谁还能要她?你说!”肖玉龙火了,越说声越大。
董全最怕的就是扯到这上面,可是怕神偏遇鬼,如今这事来了。董全一时也没词了,救命之恩先搁一边不说,这一个多月姑娘多辛苦呀,照顾几个伤病号那是闹着玩儿呢?可是姑娘就是贤慧,多脏多苦多累,人家从没抱怨过一句,是呀,这么大个姑娘整日里跟我们这些年轻的老爷们混在一起,知道的好说,不知道的呢?恐怕是越描越黑吧。这可怎么办呢?……哎,有了,董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对肖玉龙说:“肖大哥,恕我冒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你看我这俩哥哥——尚氏二杰,长得都是一表人才,手底下都有两下子,而且心肠也好;还有我这兄弟田凯,今年也才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长得也是要模样有模样,有身材有身材,为人仗义豪爽。这三个人让玉凤妹妹随便挑,我从中为媒,你看如何?”
“兄弟,不成,不成啊。你说得有没有道理呢,有,但是还是不成。我今天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妹妹可说了,她就看上你了,非你不嫁,这次你明白了?别在给我推三扯四了,就我这妹子许配给你,我乐意还不乐意吧?……”肖玉龙吃包子终于啃住了馅儿,这也是他们身边树林里藏着的肖玉凤最愿意听到的问题。
“不行,不行啊……”董全一听肖玉龙这话,脸也涨红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连说了几个“不行”。
“怎么?姓董的,难道你看不上我妹妹?还是嫌我们家人单势孤,出身低贱?我可告诉你董全,不是我自夸其德,我妹妹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长相端庄,知书达礼,温柔贤慧,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我妹妹,你包括你那三个生死弟兄现在全喂了王八。实不相瞒,按我的意思当初根本没打算救你们,是我妹妹说服了我。恩不恩的我不说,我妹妹一个女孩儿家,在水里把你拖上岸,当时的你可是一丝不挂!还有,你们四弟兄躺在病床上,特别是你,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她在你的床前背后围着转,伺候你这个,伺候你那个,端屎端尿,换洗衣服,缝缝补补,这得什么人才能够做到,那得是夫妻!你懂吗?这些你都得负责任!……”肖玉龙挺能说,一席话把董全说得尴尬无语,嘴里直打结:“这,这……”
“肖大哥,不是我董全不识好歹,也不是我忘恩负义挑肥拣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