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无论如何发火如何问,这么多人就是没人吱声,把独眼龙给急得无可无不可的,心说这如如何是好?
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那封信是官方的招安信,信的大致内容是:尔等啸聚山林,长期占据老河口,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已犯下不赦之罪。按律应当将你们全部剿拿归案,明正典刑,以正视听。恰逢日寇入侵,山河破碎,东北沦陷,热河危急。在民族生死存亡之秋,凡我中华儿女皆有守土卫乡之责。眼下,代委员长张学良有好生之德,热河省府法外开恩,欲给你们新生之良机,尔等此前所犯罪刑均既往不咎,并将收编为军,以报效乡梓,驱除倭寇,待遇与国军同等。责令尔等一小时之内给予回复,挑出白旗,交出全部枪械财物和人员名单,接受改编。如不识时务,拒不受招,天兵已至,倾刻间让尔等化为齑粉。落款是热河省政府,国民政府驻热河军事委员会,年月日,两个大红印章在上面卡着。
这样一封招安信,关系到几百弟兄的前途命运,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死存亡,这些土匪知道内容后谁敢乱发言?一句话说错了,大当家不乐意了,命就没了,土匪也知道明哲保身。因此,这才出现了这种少有的沉默场面。
“兄弟,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见实在无人答言,独眼龙点了章军的名。独眼龙心说,你们不说,我直接点名,看你们说不说。
“大哥,小弟才疏学浅,见少识寡,要说错了您可别怪我呀!”章军站起来先给自己加了个保险。
“怎么能呢?说吧,兄弟,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对错都没关系,各抒己见嘛。”独眼龙鼓励道。
“大哥,要我说我们应该无条件按受招安。我是这么想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这些人小名都是贼,这些年来,不但官府恨起我们来都牙长四尺,老百姓提起我们也是咬牙切齿,难道我们愿意这样做吗?整日里藏头缩脑,像野兽似的躲避在深山老林之中,这都是走投无路的权宜之计。谁不想堂堂正正作人?如今扒掉贼皮的机会来了,我们何乐而不为呢?正大光明地扛枪当兵才是正道。我的话完了,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大哥和各位担待。”说完章军坐下了。
“老二,你也说两句吧。”独眼龙又把孟科叫了起来。
“大哥,我同意章军兄弟的意见。再说我们有选择吗?如果我们不答应,一旦真正动起手来,不要说我们武器不抵,而且众寡悬殊,根本没个打……”说完他也坐下了。
“好吧,既然大伙都同意接受招安,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扒掉贼皮,重新开始。妈了个八子的,只是没想到哇,我独眼龙今年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当了胡子这么多年,杀人无数,坏事做了也不少,最后还能穿穿军装呢。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呀!这也好,总比被军队剿灭或是被官府抓了砍脑壳强得多!哈哈哈……”独眼龙朗声大笑起来。
其实,独眼龙内心里早就打定了投降的主意,只是他碍于面子不愿亲口说出而已,原来这个惨无人道的悍匪,面对生死存亡威胁时他也害怕。这一点已经被狡猾的章军看透了,这才给他搭了个梯子。
“挑起白旗,登记造册,全都等候改编!”独眼龙传令之后,转身又对孟杰说,“老四,还是你辛苦一趟,把我们的决定告诉山下的军队和警察,以免造成误会。”孟杰领命去了。
“大哥,董全他们怎么办?”孟科问。
“放了,当然得放了。他们是军人,我们从今往后也是军人,说不定还要在一个战壕里打鬼子呢。这以前都是误会,我们当面给他陪个不是,再多包陪他们些损失,这些小事在民族大义面前算得了什么呢?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就结了!你去吧,把他们都带来,还有那个田凯。……要不,这样吧,我们一块去吧……”独眼龙说完站起来要走。
“慢,慢慢慢,大哥,听我说两句。”章军拦住了独眼龙,“这些人绝对不放。我们血洗了飞虎岭,杀了那么多人,抢了那多东西,又火烧了他们山寨,还抽了董全将近一百皮鞭。我们陪个不是,包陪些损失就完了?大哥,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我们能完他董能完了得吗?董全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这小子心狠手辣有天胆,日后他非报复我们不可,我们现在好心放了他,到那时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放虎归山,必要伤人呢!大哥,你可要想清楚!”
“兄弟,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不放,一会儿也得被山下的军队和警察给放了。他们说得明白,只要愿意扛枪从军,接受改编,全都既往不咎了。与其让他们放,还不如我们放呢。”独眼龙也很无奈地说。
“大哥,不毒不狠不丈夫。要我说,趁着那些军兵和警察没上山之前,这里还是我们哥们说了算,找个僻静之处,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全都……”章军说到这儿,用手做了“杀”的姿势。
“你们说呢,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独眼龙犹豫不决地问。独眼龙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从内心里说,他也不想放这几个人,因为他当然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他是老河口的大当家的,章军他们到飞虎岭杀人劫财放火,他独眼龙难辞其咎。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