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个人早早地起来了,吃早饭的时候无意间听两个伙计边干活边议论。
“听说没,今天上午要出大差,刑场就在附近的门头沟。一会儿忙完了我们看去……”
“杀谁呀?”
“飞虎岭的二十三名土匪,当头的也被抓住了,整个赤峰县都轰动了,你还不知道?”
“我这几天有事出远门了,这不才回来吗。这土匪也真够胆大的,敢来赤峰作买卖?”
“谁说不是呢!可话又说回来了,要不人家咋称土匪呢,你我这些碌碌之辈敢吗?不过,听说这群人是‘义匪’,做的都是为富不仁的财主富商和贪官污吏的买卖,听说这次他们打算砸韩会长的窑。只是不知为什么走漏了风声,还没开始行动就被警察把窝给端了……”
“赤峰县工商会的韩百成韩会长……那个老小子肥得流油,还开有地下钱庄,畅春妓院也是他罩着的,是个不杀穷人不富的主……”
“是呀,这年头儿,土匪不见得就是坏人,那警察和保甲队在老百姓面前比土匪还狠呢。而且呀,东北那块儿,这大鼻子刚走,小鼻子又来了,在东北折腾得挺凶,还扬言吞并全中国呢,哪还有穷苦人的活路哟……”
“嘘……少说两句,赶紧干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董全他三个人一听就是一愣,我大哥他们出事了?不行,我得问问清楚。想到这里,董全便把其中一个伙计叫到近前。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听二位刚才说今天要杀人,我们也想去看热闹,能不能给们详细讲一下?”
“客官您真是高抬我们了,像我们这种无足轻重的人哪知道详细的呀,我们哥俩刚才那是在胡说八道,您就当我们是在放屁就得了,千万别当真啊!”说着伙计就要走。
董全知道人家是明哲保身不愿多说,便一把把他拉住了,并从腰里拿出十两银子往伙计面前一递:“这位大哥,辛苦了,买双鞋穿吧。你也不要紧张,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这不遇上了就是想看看热闹。多少给我们透露一点儿,门头沟在哪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伙计一看这么多钱,自己在这里辛苦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呀!说就说呗,反正这事儿街上很多人都知道,有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于是看看左右无人注意,把银子塞到自己包里马上换上了热情的笑脸:“看来三位真是外地人呀,就是前天晚上的事。看见斜对面的鸿发烧锅没?前天晚上来了二十多个人就在那儿住下了。可还没到定更十分便被大批警察突然包围了,听说只有两个漏网,剩下的二十三个人全部被抓。一搜身,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家伙呢,很明显是土匪,这不今天早上告示就贴出来,先游街示众,然后到城东五里的门头沟处决。据说是他们内部出了叛徒了,要不他们刚到警察局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而且连砸谁家的窑他们都知道。三位听听就得了,可别出去乱说,一会儿游街的人都来了,肯定经过这里,你们要是有胆真想看处决人的话,就跟着游街的队伍走就行了……”伙计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董全对两个说:“看来真是大哥他们出事了,我们不能看着大哥他们挨刀。这样,我们分一下工吧,你们俩找一家大一点儿的医院想法去绑架一个外科医生回去救伤员,我劫法场去!”
“兄弟,你没发烧吧,我不同意!”尚青杰一听当时瞪圆了眼睛,“光天化之下,你一个人去劫法场,这不是去送死吗?要劫法场我们三个一起去,这会儿还绑架什么医生,还救什么伤员,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大哥,你听我说,不能意气用事。我们生死事小,二当家的还在等我们的信,海宽和尚明杰命在旦夕,救人如救火……”董全还要往下说被尚青杰拦住了:“兄弟你才是在意气用事!你是三当家的,我们俩就是保护你来了。你被抓了掉脑袋,我们二人回去后怎么向二当家的交待?怎么跟众弟兄和我那婶娘交待?今天你就是说到天黑我也不同意你这么做……”
正说着,街上一阵大乱,人喊马嘶,还有敲锣的。三个赶紧来到窗户旁往街上观看,这是在楼上看得比较清楚。不知什么时候,街两边站满了男女老少五红花绿的人群,从西面来了一队警察少说得有一百人,前面的几个骑着高头大马,后面的步行。再看这些警察都穿着黑色的警服,白圈大盖帽,白领章,腰扎武装带,下面打着绑腿,身后背着枪,全副武装地押着二十几个人。为首的警察骑了一匹枣红马,腰里跨着手枪,坐在马上趾高气扬,摇头晃脑。队伍的中间有一个警察拿着锣边走边敲边喊:“乡亲们,都闪一闪。飞虎岭的大土匪头子黄子山还有二十多名土匪被警察局一网打尽。经查,他们打家劫舍,为非作歹,杀人放火,为所欲为。今天警察局要把他们当众处决,以正视听……嘡——嘡——”
三个人听得清清的,这时游街的队伍就来到了楼下。董全一眼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大哥黄子山,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身后还有二十多名兄弟也都被绑着,他们中间用根粗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