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将小婢女脱下的裙装套到自己身上,白桑伸手将搭在一旁椅背上的那件蔻丹色披风挑起,凌空覆在那婢女只着内裙的身上,然后以十分锐利冰寒的目光看向那婢女道:“在这儿老实呆着。”
那婢女双目圆睁,早就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面上惶恐,忙像小鸡啄米似的不迭点头。
白桑最后示警般的向她一点头,然后飞快转身,朝移门外跑去。
几步跑下这角楼,白桑便一闪身来到一株粗壮的华盖大树之后,敛神屏气,心念意起,稍刻,便闻耳边细风呼啸,回卷而起,倏忽间,整个云蔚城西侧的粉樱花树直如雨瀑,所有的花瓣都与树枝分离,旖旎纷杂交织成一大片如霞光般的锦布,漫天花雨在刺空的晨曦中盘扬卷起,稠密蔽日,迷乱天地。
早起的贩夫走卒,行人车驾,乃至街角四跳的猫犬,全部被这妖冶瑰美的场景攫取了双眼,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只见这绵密细致的花雨出势汹涌,好似奔腾的江流海水,然后从云蔚西城的上空席卷而过,向云蔚东城远远飘去直至不见,这一过程,左右也不过几个眨眼之间,街上行人低下头面面相觑的互相交换了下眼神,然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白桑演完这场策术,仍旧藏匿在大树之后,没一会儿,果然见那小婢女惊慌失措噔噔噔的跑下楼梯,然后往一处月门跑了过去。
白桑目光沉淀,稍微一想,起身往与那婢女相反的方向飞奔出去,这云蔚城西的所有拾花酒肆所建之始便相生相依,楼阁屋宇凹凸有致,仅以薄墙花围相隔,四通八达,白桑一路狂奔,避开耳目迈出那撷花坊,来到隔壁的一处居酒阁。
“哒哒”的马蹄声从耳边传来,白桑从声源望去,眉头即刻一喜,不远处的巷口,通体雪白、鬓毛夹杂几片花瓣的小白正扬尘而来,一见到白桑,更是低嘶几声,蹄步飞扬,几下便来到白桑身侧,昂着脖子亲昵的往白桑身上乱蹭。
白桑此刻全副心神都放在迟汐所挑起的事端上,无暇有他,只在小白耳边轻抚空念,听得一声低嘶,小白即刻心领神会,调头往太古山境方向绝尘而去。
初阳乍起,刺破清晨的雾霭,留给白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方才一路而至这居酒阁,白桑避开了所有暗自藏匿的武卫耳目,算算时间,那婢女也必然将自己逃出角楼的消息带到了。
三、二、一。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
隔壁撷花坊内霎时脚步声云动,整齐划一的传入白桑耳中,这脚步由于带着谨慎,所以来势并不十分招摇,白桑不再多作停留,即刻穿楼越宇的往拾花酒市外的主街跑去,白桑软发微泄,又身穿一件极为朴素简单的婢女服,所过之处遇到早起洒扫的杂役奴仆见她一路狂奔,倒也觉得没有什么。
穿过一个花巷又越过一道石拱小桥,白桑便只身来到主街之上,昨夜热闹非凡的主街此刻十足寂寥,只零零散散的走着几个行人和车驾。
主街往东是方才花雨翩跹而去的方向,往西则是山境学府,不作停留,白桑便往东疾奔起来,白色身影如同一只灵雀。
此时此刻,如果你刚好有俯瞰这片大陆的本领,你便可以看到,西向太古山境,北向璃卫盛都,南向花雨集结之处,皆有一支来势汹汹,目的各异的队伍以破竹之势齐齐往拾花酒市的方向冲将而来,直有撞击出激烈的火花之势!
有猩红的光刺破天边低垂的云朵,马蹄将大地踏的声声震响,大地晃动,屋宇摇晃,好似一场巨大的战争就要来临!
香消玉殒是么!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白氏族人是否会像你想象那样如蝼蚁般捏指可破!
白桑飞身向西,然后在看到领着一队皇家武卫汹汹而来的卫璴等人,厉声一喝:“快往回走!”
卫璴原本看到遍寻一夜未着的白桑面上已是十分开心,此刻听到白桑的呼喊,虽心里不解,但还是迅速支起右手示意整个队伍停下,又一声命令下去,小白边挣脱一直牵扯它的缰绳,如闪电般往白桑跑去,白桑纤腰肢一顿,抬腿,飞身上马,顿如一只鹞鹤般翩然上马,她往主街东面方向凝眼望去,然后干脆利落的调转马头,往卫璴队伍疾奔过去。
迟宴,你最好懂得我所使用的策术,懂得我的示警,不要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再做不必要的牺牲。
白桑身骑白马越过卫璴的队伍,立马看见卫璴如释重负的脸上递给白桑粲然一笑,刚要说些什么,便听白桑厉喝一声道:“赶快离开这里再说!”
卫璴似乎也从白桑的语气中嗅到事态严重,稚嫩但英俊的脸上一沉,急忙一声令下,一小伙人马便风驰电掣般飞快离开主街。
“殿下,请您速速带人离开这里,往前面走拐入斜花主街一路往北,越过风华门,那里有大皇派出来的一批皇家武卫正要往这里赶来,告诉他们,这里有危险,不要靠近!另外再派人封锁东西街口,不准任何人进入这撷花主街!”
“父皇派出的皇家武卫?他们来这儿做什么?”卫璴满脸不解,但在看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