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不等人的,眨眼间又到了太阳收拾包袱下山的时间了。落日的余晖肆意地打在这座繁忙而又喧嚣的城市里。一时间,马路上,车流如水。红灯停绿灯行,司机们拼命地按着“催命符”似的喇叭,要知道下班高峰关系着他们的生计;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大妈们推着三轮,扯着嗓子,叫唤着来往的主顾,大爷们则拉出陈旧的躺椅,摆上热气腾腾的西湖龙井,叫上几个好友,摆上棋谱,来个以棋会友;商务楼里,上班族们提着包包,打完卡便迫不及待地挤进电梯,锃亮的高跟鞋与地面则发出有序刺耳的摩擦声······他们沐浴着余晖,地面上则逐渐出现大小不一,不规则的点点人影。这场面像极了小时候看过的皮影戏,他们则是戏里的主角,演绎着千姿百态的别样人生。
砰——一个黑色垃圾袋从二楼窗户飞出,直接砸向楼下卖蔬菜的大妈。
“谁这么没素质!没长眼睛吗?”大妈颇具破坏力的大嗓门破坏了这片祥和。
见没人理会,大妈又增大了几分嗓音:“我说楼上的是不是眼睛瞎了,这么多人来来去去,你都能往下扔,真是没教养。”
许久,楼上探出一脑袋,带着几分愧意道:“对不起,阿姨,我以为是早上呢,睡过头了。”拍拍后脑勺,缩回脑袋。
“我说你们这些80后有没有脑子啊,还早上,就知道一天不务正业。”大妈嘟哝几句,继续吆喝着自己的买卖。
砰——又是一堆垃圾从天而降。由于垃圾袋破损严重,垃圾到半空就飘了起来了。这些垃圾洋洋洒洒地落地,好似下起雨点一般,楼下这些人无不遭了秧。
下棋的大爷们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望了楼上一眼,但没有说话,他捡掉棋盘上的垃圾,继续和棋友有说有笑地下棋。
大妈则不干了,其中一位略显苍老的就冲着楼上吼道:“我说你们80到底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们到底让不让我们活啊。刚才丢一袋垃圾,现在倒是客气了,直接砸我们头上了。现在还没到过年过节,轮不到你们提前给我们发红包。”
“别说了,这些80后就是彻底废了。”
“是啊,说了也没用。他们天性就这样。”
“大妈们,我不是80后的,我是70后的。”一略显老沉的声音从二楼传出。
“大妈?”大妈们显然不乐意了,“谁是大妈啊,你在骂谁呢?我今年才过50,最多也算是阿姨。”
“你们真是太没用了,做了坏事还算在70后头上。我告诉你,就你们80后这种作风一辈子也甭想出头!”
“就知道拉扯着女人在房间里做功课,也没看你踏出房门过——”
“你们这辈子只配待在这十几平米的房子里。”
······
责骂声,惋惜声此起彼伏。
街道旁另一座民用房的阳台上。
“哎,太阳又下山了,一天总算过去喽。”男子龟缩在阳台角落处,伸了伸懒腰,他抬头看了看西斜了太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自言自语道,“夕阳无限好,只是有点吵——哎——”
“只是近黄昏!”才说完,又一个声音响起。说话的是金子,他欠了欠身子,伸手递给对方一根烟。
“想不到你也在啊。”男子起身接过烟,掏出火机点上,猛吸一口,淡淡地道:“兄弟,你说这个城市这么大,为什么偏偏容不下我们落脚?”
金子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对方。
“你说我们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想找个会计工作好好干,可人家不要新人,说我们没有工作经验,一句话把我们打发了。行,我不干会计总行吧,找个公司做保安,可人家非要是退伍军人。更可恨的是找个商场想干收银,可商场非要本地人给做担保。你说气人不气人,难道我们念一辈子书就是为了受这冤枉气?都说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却把我们赶上绝路了。”男子控诉着残酷的现实,说到动情处,眼中竟布满泪花。
是啊,大学毕业都快三个月了,可我们连找份工作都那么困难。心里虽这样想,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金子淡淡一笑,拍了拍对方肩膀,低声道:“不会的,不是说失败是成功他娘嘛?我们现在找不到工作,那是因为老天早已经给我们留了份伟大的工作,我保证过不了几天,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工作——”
“工作?可笑,你没听到楼下那些大妈怎么骂我们的?工作根本不属于我们80后,更何况我们是外地牌80后——”
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男子迟疑一下,扔下烟头,狠狠的踩了一脚,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突地大声笑道,“兄弟,你这话我信了,你猜是谁打来的?”
金子摇摇头。
“还记得阿里巴巴吗?我们一起投的简历,现在来电了,肯定有戏这回——哈——哈——”男子一副颓废的样子,配以高亢兴奋的声音,还真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架势。
“赶紧接吧。”金子淡淡笑道,看着他因为找到工作